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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張太宰啊,位居一品,皇上多年的寵臣,張太宰。
可是開罪了她,說死便死了。
如今李老爺倒是慶幸起來,好歹祝星留了他一條命,真是阿彌陀佛。他再也不敢惦記祝家分毫。
這次是張太宰,這京中得罪過祝星的,還有誰?
太傅府上近日遞帖子的人有許多,皆是過去張太宰門下之人有攀附之意。
張太宰一死,朝中一品大臣便只剩下衛太傅一人。衛太傅如今才是真真正正的權傾朝野。
可衛太傅並不以此為樂,反倒憂心忡忡,便是用晚膳時也屢屢走神。
「老爺!」衛夫人一拍筷子語氣頗嚴肅道。
衛太傅這才回神,討好地看向衛夫人問:「夫人,怎的了?」
「你那一根菜要吃到什麼時候去!」衛夫人嗔怪。
衛太傅討好一笑:「想事,忘記了,夫人莫怪。」
衛夫人仍沒好臉色,不免嘆一口氣:「你這兩日本就忙得厲害,又不好好用飯,輕減許多呢。」
衛太傅立刻多用兩口飯,用行動來證明自己對夫人的愛。
衛夫人失笑,見他如此,心中倒也欣慰。
衛太傅哪怕是一品大臣,卻依舊待她甚好。二人舉案齊眉,琴瑟在御,莫不靜好。她只盼著兒子能如她一般,與妻子好一輩子便是。
想到兒子年紀也差不多,衛夫人不免開口問:「你最近與祝姑娘如何?」縱然祝星如今是白馬郡主,她還是慣於叫祝星祝姑娘。
衛湛正喝湯,不免被嗆了一口,無奈地望著衛夫人:「母親。」
衛夫人微笑:「我知你們如今只是朋友,這朋友也有好與不好的。你同她可是好朋友?」
衛湛頗有些害羞:「是好朋友。」祝星救了他的命,他想他們算得上是好朋友的。
衛太傅聽著卻有些深思,他開口問:「湛兒,你覺得祝姑娘是個什麼樣的人?」
衛湛一愣,不明白他爹今日怎麼也摻合其中,有些赧然:「祝姑娘是個很好的姑娘,心地善良,為人坦蕩。」
衛太傅頷首:「既然你這麼覺得,那這祝姑娘應當是個很好的人。我也這麼覺得,只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那些得罪過祝星的人一個個都沒落得好下場,我不免多思。」
衛湛聞言,當即正色:「多思什麼?」
「沒什麼。」衛太傅笑笑,「我原先以為或許事情都與她有關,是她出手報復。」
衛湛不贊成地搖搖頭:「便是報復,這些人難道不是罪有應得麼?祝姑娘從未主動招惹任何人,偏偏是這些人針對於她,她何其無辜。」
衛夫人鼓掌:「說得好!不過這話呀,你得在祝姑娘面前說才更有效果,跟你爹說,沒太大用,祝姑娘又不明白你的心意。你該在她面前多表現表現的。」
衛湛臉瞬間紅了:「我回去讀書了。」
衛夫人忙叫住他:「將湯喝完再走。」
衛湛便端起碗一口將湯悶了,急匆匆地離開。
衛夫人看著兒子的背影不免笑著搖搖頭。
衛太傅不免插嘴:「你作弄他做什麼?」
衛夫人睜大眼睛:「我哪有作弄湛兒,只是問問湛兒的心裡話。你也是的,直接懷疑起祝姑娘來了!祝姑娘那樣好的人,若不是她,湛兒的眼睛哪裡能好?」
衛太傅無奈:「夫人教訓的是。」
衛夫人哼了一聲:「湛兒說的不錯,都是別人來招惹祝姑娘的!祝姑娘怎麼會有錯?」
衛太傅討好地笑:「夫人說的是。」
而祝家此時此刻也非常熱鬧。
祝夫人十分暢快:「老爺,聽說那張太宰死了?」
祝嚴釧板臉:「你倒是消息靈通。」
祝夫人一合掌:「啊呀,那竟然是真的啦!阿彌陀佛,不知道是哪條好狗做得好事。如今朝堂上沒有他搗亂,老爺也可高枕無憂了。」
祝嚴釧頓了頓道:「我覺得你不必感謝那狗。」
祝夫人詫異:「老爺此話怎講?」
祝嚴釧正經道:「我覺得,是星姐兒做的。」
祝夫人失聲:「星姐兒如何能做得這樣大的事?那張太宰我聽說了,明明是得恐水症死的,與星姐兒哪有半分干係?」
祝嚴釧沉默一下,低聲道:「你莫忘了,按時間來算,張太宰被狗咬那日,星姐兒在哪?」
祝夫人不解。
祝嚴釧嘆氣:「那日星姐兒被張太宰強請去了狗場,你也在的,你帶著她們姐幾個剛剛從相國寺祈福下來。」
祝夫人掩唇掩住驚呼:「竟然是那日!照你這麼說……」她神情瞬間複雜起來,那其中是慶幸與畏懼。
她慶幸自己是與祝星交好的,慶幸自己在雨夜將祝星迎下來。
他們若是對祝星不好,別說今日的成就,焉知在廣陽時祝家會不會如李家張家一樣。
還好他們那時存了善心。
第267章 大約是綠了
轉眼便快到了年尾, 今年便要這麼過去了。
京中的冬日比廣陽要暖和許多,但到了年尾也是冷的。與廣陽的體表冷不同,京中的冷卻仿佛冷進了骨子裡。
一到冬日, 來妙手館拿藥的人便多了不少。
祝星憐惜老弱冬日難捱,每月又在月末多加一次坐堂。如此稱頌她的人愈發多,幾乎每個底層的京中百姓都多多少少受過她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