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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衛軍們沒想到他是這麼交出五皇子,在一片人仰馬翻中手忙腳亂地接住他,並沒能在交換奸細偷襲成功。
胡人狡猾!
「五兒!」貴妃踉踉蹌蹌地到禁衛軍那,身後皇上同樣關切地跟過去。
五皇子被淋了個透,下意識蜷縮在禁衛軍懷中,一張小臉過分紅,顯然是發了高熱。
貴妃頓時泫然欲泣,皇上亦看得心有不忍。
眾人的注意力頓時被五皇子占據,只有青椒與花椒還牽掛著祝星。
祝星顯然不大在意眾人注意力的偏離,儘管被元魯鎖住,依舊堅持用傘遮蔽住自己以免淋雨,可見她是個十分愛惜自己的人。
元魯被她打著的傘戳著耳朵,很不舒服,一隻手扼住她脖頸,稍微用力就能將之捏斷。
這種完全的掌控感很讓他著迷。
但顯然他還在危境之中,不能沉溺於此,於是惡狠狠地對祝星道:「將你的傘扔掉。」
祝星很好說話:「好。」當真順從地將傘扔了。
她扔掉傘的那一刻,雲銷雨霽。
也確實沒什麼再打傘的必要。
元魯是覺得她的傘礙事,隔著她的傘看不清她動作也很不安心,更想讓她一同狼狽淋雨。他如今落魄潦倒,憑什麼祝星還能從容優雅,這讓他更加感到一種隱秘的自卑。
然而憑什麼她一扔傘天便晴了?
天竟然晴了!
憑什麼啊?
元魯氣得微顫,他們習武之人向來沒有顫抖的壞毛病,著實是被氣狠了。
他不知道周國皇帝是不是什麼宣揚的真龍天子,他覺得祝星一定是老天的女兒,親生的。
「放我們走。」元魯開始一步步向外退去,他記得道路,此時精準無誤地帶著祝星向宮門走去。
一路退至宮門,禁衛軍緊隨其後,卻毫無辦法。
祝星聽話得過分,一點掙扎也無,由著他將她向外帶,甚至還有些讓人不可思議的從容不迫。
「開宮門。」元魯沖禁衛軍們吼道,「不然我就殺了她!」
禁衛軍們不敢拿祝星的性命賭,被迫大開宮門。
元魯帶著祝星出宮。
禁衛軍便喊:「大王子,依照承諾,您該將祝姑娘還給我們了。」
元魯冷笑:「這四面都是禁衛軍,放了她我不是等死?還請祝姑娘再陪我一段。」因為計劃順利,他語氣略微輕鬆了些。
祝星甚至想打個哈欠,做人質實在很無趣。
她胡思亂想著胡國人實在很喜歡用人質來要挾人,在巨鹿時也是如此,她那時換了江憑。如今又換了一次。
算是集齊給胡國二位皇子做人質的偉大成就。
她如是想著忽然身子一輕,被元魯騰空帶起,一躍而上一架飛馳而來的黑色馬車之上。
馬車呼嘯而來,飛馳而去。
禁衛軍尚未反應過來,馬車便已經消失在眾人視野當中。
「追!」禁衛軍首領咬牙切齒,讓元魯在他面前逃跑,簡直是他重大失職!
若是祝姑娘受到什麼傷害,想想那些受過祝姑娘恩情的大官,甚至還有皇上貴妃,他就不免一陣膽寒。
一定要救回祝姑娘!
馬車之中坐著個黑衣女子,看到祝星時蒙著面露在外的一雙眼已然滿是驚訝。她無比震驚祝星怎會在此,還被大王子抓作人質。
祝星反應顯然比她更快,明明脖子被人擒住,依舊對著黑衣女子甜甜一笑:「姐姐!你怎麼也在!」
這黑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在巨鹿時祝星做元紹的人質那會兒一路伺候她最後又被她放了的黑衣女。
兜兜轉轉,不成想卻在這裡見到,可真是巧啊。
祝星一下子心情大好,笑逐顏開。這下有人伺候她了!
元魯氣壓一低,狐疑地望著黑衣女子:「銀月,你認識她?」
銀月是元紹身邊的女殺手,深得元紹信任。
他心中的疑惑一下子得到解釋,如果祝星與元紹有舊,她能解紫雲紗也不足為奇了。果然,周人能解紫雲紗是假的。
銀月卻冷下一張臉:「我不認識她,她認錯人了。」聲音嘶啞,依舊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祝星從善如流:「是的,我認錯人了。」變換得很快。
銀月聽她這麼說心中又憋悶,然而此時她萬萬不能承認自己與祝星相識,以免節外生枝。
旁人不清楚元魯是什麼人,她作為胡人,再清楚不過。
元魯看著銀月冷淡的臉,再看看祝星,也覺得二人不該相識,心中雖然仍舊懷疑,卻不忘正事:「元紹呢?」
他敢在馬車中直接交流如此機密,顯然是不打算留祝星的活口。
銀月不懂聲色地望祝星一眼,見她被元魯掐著脖子,心裡一陣不舒服。她掩下眸中神色,答道:「大王子在城外等著,命屬下來接您。」
元紹冷哼,將祝星拋給銀月:「將她捆起來,別讓她跑了,這可是護身符。」
銀月接過祝星,從腰間拿出繩子麻利地將祝星捆起。她捆得看似牢固,其實留有餘地,儘可能地避免祝星的手腕受到磨損。
這小姑娘慣是嬌弱,真勒著她又要哭鬧。
祝星被捆好後便乖巧地坐在銀月身邊,不哭不鬧,簡直是讓人最省心的人質了。
「她是什麼人?」銀月平靜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