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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聞言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或許這就是旁觀者清的關係吧……
他們狼講究的就是個服從性,教育幼崽還真就是像斯庫拉說的這麼回事。
像她大哥,小時候那就是個爹媽說什麼是什麼的傢伙,雖也不是沒犯過錯,但被爹媽看的緊,就是犯錯,也透著股憋屈勁兒,被罰的也狠。
像她,初來乍到的時候,也不是沒踩過線,後來就在這犯錯的邊沿開始了瘋狂試探,可俗話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一路長,一路就成了翻山越嶺,小時候挨罰更是常有的事兒。
好在獸人雖然沒有什么女兒要嬌寵著長大的概念,但她挨打的時候也並不多,通常就是被禁足而已。
傑克就更不用提了,那小子從小就不懂得什麼叫消停,三兄妹里,挨打受罰數他最多。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那中二性子也早就定型了,如今倒是不犯大錯了,但在塞拉斯那積攢的小黑帳卻足可以堆滿一書架。
好在他也就是隨性了些,長大後犯得都是諸如,在兵營里往懷裡藏瓶小酒,帶頭拉著手下兵士開個賭局,或是看哪個手下不順眼,上去揍一頓再把人弄走,一類的錯。
張狂是張狂了些,但有親爹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親大哥幫忙打掩護,親妹妹往裡搭錢平事,背後罵他的肯定有,但還真沒幾個跟他較真的。
否則,露娜懷疑,那小子怕是早不知道被人人道毀滅多少次了。
就在露娜因為斯庫拉的話,思緒開始飄遠的時候,腦海中響起了清泠泠的低笑聲,「看你這樣就知道,應該是一隻都沒變了。」
「變不變的我也活蹦亂跳的長大了呀,現在回想起來,其實也挺好,最起碼,每次被敲打都,嗯,印象深刻。」露娜違心的說道。
「嗯,確實。」人魚不置可否的附和了一聲。
「那後來呢?我雖沒去過極北,可是我怎麼聽說,因為極北特別冷,所以沒有人魚呀?」露娜歪歪頭,看向斯庫拉。
「那是後來。你這個問題,雖然不在我答應的那三個問題里,不過這也算是故事的一部分,放心我會告訴你的。」人魚的語氣里又帶出了一絲嘲諷的意思。
不過露娜也不在意,她本就是來藉機探聽的,臉皮太薄可不成,只要人魚的話匣子打開,還愁拼湊不出個三五分真相麼?
在人魚的口中,她是從家裡偷跑出來玩兒,而當年伊斯雷爾隔著厚厚的冰層,看到的那些大一些的人魚影子,則是追尋它而來的族人。
且若是沒有它,怕是在伊斯雷爾兄弟,跑去看捕魚鬧出聲響的時候,那些捕魚的陸地獸人,就要淪為斯庫拉族人的一頓加餐了。
聽說斯庫拉偷跑出去玩兒還會有族人來尋的時候,露娜眸光閃了閃,卻很快就聽斯庫拉說出了她的所想,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我偷跑掉,之所以有族人來尋,是因為我在我們海族中的地位,我是王女,海王的女兒之一。」
露娜消化了一會兒後,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斯庫拉,說道:「只是之一麼?那我或許知道你為什麼在陸地上漂泊了這麼久都沒人來尋了。」
「你很聰明。不過我之所以淪落到如今這樣,卻並不是你以為的落敗,而是我主動放逐了自己。作為交換,也是我給伊斯雷爾的補償,海族永不踏足極北,不捕食那片冰雪中的任何一個個陸地獸人。」
這一刻,斯庫拉身上屬於海族王女的氣勢盡皆顯露了出來,哪怕它依舊被束縛著雙手,嘴巴被藤蔓撐大,成裝著它魚尾的是一個怎麼看怎麼滑稽的破舊木桶。
但她周身那股浩瀚有如汪洋的氣勢,卻讓露娜看的怔愣了片刻。
斯庫拉周身的氣勢,只釋放了片刻,便被她收斂了起來,露娜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她總覺得,那股從新被斯庫拉掩藏起來的氣勢,作用應該不只是雷同於他們一般,僅僅只是威懾或壓制血脈不如他們的存在。
只是到底還有什麼作用,露娜看了斯庫拉一眼,也知道自己問的問題,對方都已經回答了,再問其他,問了也白問,只能繼續聽她講故事。
那天斯庫拉才冒頭不久,不待它把那渾身都白絨絨的小小四腳陸地獸人用歌聲引誘到近前仔細研究,它就被它母親派來尋找它的的族人給扯回了海里。
再加上遠近就伊斯雷爾一個小幼崽,那些來找斯庫拉的人魚,出於對捕獵對象的尊重,也沒捕殺伊斯雷爾。
就這麼撿回一條命的伊斯雷爾,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家裡。
他母親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對勁,細問之下,才得知,伊斯雷爾見到了從海底冒出來的人魚,還是那天的那處冰洞,竟是被人魚從水底破開了。
當下,伊斯雷爾的母親,已經顧不得兒子,第一時間就跑出去尋到了伴侶,然後,所有的部落長老就都被聚集在了他們家,次日,他們的部落就進行了一次遷移。
也是通過長老們的交談,伊斯雷爾才知道了,他看到的那個格外漂亮,會對著他笑的傢伙,是怎樣危險的存在。
而那時,人魚還不叫人魚,而是被陸地上的獸人稱做海妖,生活在海中會誘惑人投身大海的妖怪。
整個部落的遷移並不是簡單的事情,特別是在部落時期,生產力格外底下的情況下。
為此,眼睜睜看著捨棄了不知大家住了多久的冰屋,愁眉苦臉亂糟糟的開始收拾家什的族人,伊斯雷爾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帶著弟弟闖的禍,對族人產生了怎樣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