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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看出了查爾斯的為難,露娜慢慢收斂了猙獰的表情,歪了歪頭,視線在地上的草和死兔子以及查爾斯之間,來迴轉動,似乎全然不明白,明明對方很那麼嫌棄那死兔子,為何不吃草……
定定了在死兔子和露娜之間看了片刻,查爾斯也不知怎麼的,似乎莫名理解了露娜眼中不解的含義,嘴角一抽,認命的彈出了獸甲,開始給死兔子剝皮,開膛。
露娜則是在查爾斯有所動作後,好奇的蹲坐在了距離查爾斯不遠的地方圍觀了起來,一雙血紅的眸子,在越發昏暗的山洞裡,閃爍著微弱的紅光,很是聚精會神。
「露娜,你吃過了麼?」從沒了皮的兔子身上撕下一條生肉,查爾斯往露娜面前遞了遞,卻只換來了露娜微怔之後警惕的後退。
這不由的讓他有些失望,只勉強的吃了幾口生肉,就把剩下的兔子放在了一邊。
而看著查爾斯似乎吃飽了的露娜,雙眼裡的紅光卻是大亮,小心的靠近了查爾斯,見對方沒有躲避,就一個猛撲過去,嗷嗚一口咬在了查爾斯的大腿上。
「嘶……」本就因為失血和接二連三增加的傷口臉色發白的查爾斯,被露娜這突如其來的一口咬下,臉色更白了幾分,卻是強忍著反擊的衝動,渾身緊繃的沒有動彈,任由露娜鬆開嘴後,貪婪的舔舐著從他新增的傷口裡,流出的鮮血。
待得露娜意猶未盡的享用完了,才走去了洞口,趴臥了下來。
看著月光下,呼吸漸漸平穩的那一團滿身是血的身影,查爾斯不知道怔忡了多久,才忍著痛從隨身的袋子裡摸出了止血藥,往大腿上新增的傷口上撒了下去。
可能是查爾斯的動作,也可能是藥的味道驚醒了露娜,但露娜似乎在看清了查爾斯並沒有跑,也沒有挪動後,就安心的再次閉上了眼眸。
這樣的日子,一晃就過了三天,這三天裡,查爾斯的身上,以每天八個血洞的速度,飛快的累積著傷口。
雖然讓他安心的是,露娜並沒有取他身上肉來吃的意思,但連著三天的新傷加舊傷以及失血,就算有著露娜每天叼回來的獵物餵養,還是讓查爾斯整個人飛快的消瘦了下去。
趁著露娜出去打獵的時間,塞繆爾和阿道夫,帶著苟特,又一次摸進了山洞。
「怎麼樣?還堅持的住麼?」看著越發蒼白消瘦的查爾斯,若說苟特一點兒不心疼這個在自己身邊跟了一年,忙前忙後的小傢伙兒是不可能的,只是如今露娜這過了三天還沒有清醒的跡象,卻是讓他不敢貿然把查爾斯帶離。
若是激怒了本就沒有恢復理智的露娜,他怕後果更難想像。
「露娜對我其實挺好的。」想到露娜每天變著花樣弄回來的食物,查爾斯牽起嘴角露出一抹虛弱無奈的笑意。
「若是我,怕是離吃了他不遠了,再消耗下去,就沒肉了。」阿道夫細細打量了查爾斯幾眼,忽然開口。
「你不說話能死麼?」塞繆爾一聽就不幹了,兇狠的瞪向了阿道夫。
「我實話實說而已,若是你們真想用他成全露娜,我也沒意見。」阿道夫攤了攤手。
「你!」塞繆爾一把抓住了阿道夫的衣領。
「都給我消停點兒!」
苟特看著這兩天一進山洞准掐架的兩隻,低喝了一聲,才看向了查爾斯問道,
「我讓你觀察的你可有留心?」
「露娜雖然在每次我說話的時候,都會呆愣一下,但時間很短,再多說,她也沒什麼反應,我確定不了。」查爾斯想了想道。
苟特聞言一嘆,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查爾斯的身體狀況,見他只是因為失血,有些體弱,最開始被露娜咬傷的地方都已經癒合結痂,並沒有什麼嚴重的問題,便重新拿出了一瓶止血用的藥粉以及一個小瓶子,塞進了查爾斯的手裡,囑咐道:
「你再堅持一天,若露娜真如他所說一般,你就把這個瓶子裡的東西對露娜潑過去,不管如何,你得活著,懂了麼?」
「老師放心。」查爾斯聞言鄭重的點了點頭,才看向塞繆爾催促道,「叔叔還是帶老師快走吧!露娜怕是快回來了。」
塞繆爾其實很想勸幾句,但看著查爾斯和苟特這樣,也知道,自己說什麼都白搭,最終只能悶悶的應承了一聲,搶過了苟特手裡消除他們身上氣味的藥粉,把苟特推給了阿道夫。
此時距離山洞不遠的下風口處,已經因為塞拉斯的駐紮,建起了帳篷,看著折返回來的三人,他第一時間沖了過去,急切的問道:
「如何?」
「你兒子快讓你女兒養死了……」塞繆爾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自家大哥,話落,再也多留,轉身就走。
「塞繆爾!」看著轉身而去的弟弟,塞拉斯叫了一聲,可塞繆爾卻是連頭都沒回。
「他心裡不痛快,讓他去吧!」
苟特看著走遠的塞繆爾嘆息了一聲,都是他看著長大的,他自然知道,比起從小就冷靜的有些過分的塞拉斯,塞繆爾雖然一直是讓人頭疼的存在,但一顆心其實要柔軟的多,這次看著一雙侄兒侄女這般,怕是他遠比塞拉斯這個親爹心裡還煎熬。
「查爾斯失血過多,最多只能再等一天,再久,我也不放心。」苟特斟酌了一下說道。
「那露娜……」塞拉斯張了張嘴,卻再也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