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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媳婦跑了,還不快追?」葉凝瑤雙手環於胸前,似笑非笑。
這是她自從結婚之後第一次同自己說話,此時聽起來卻十分刺耳。江淮動了動嘴唇,最終什麼都沒說,轉身朝孟迎瑩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小嬸,你以後離孟迎瑩遠點兒,他們孟家沒有好人。」傅媛抬起頭,似懂非懂地說出忠告。
其實為啥不是好人,她也不清楚,反正村里人背地裡都這麼說。
「嗯,放心,她不能把我怎麼樣的。」被這麼一個小可愛關心,葉凝瑤摸摸她的頭,心裡暖烘烘的。
另一邊,江淮快走幾步終於追上孟迎瑩,忙拽住她的衣袖沉聲說道:「迎瑩,你別鬧了。」
「你說什麼?」孟迎瑩不可思議地停下腳步轉過身,「你這雙眼睛都快長在那女人身上了,你現在卻說讓我別鬧了?」
「咱們快要結婚了,你怎麼還是不信任我?」他無法理解她為什麼要吃這種莫須有的酸醋。
「你也知道自己快結婚了呀?我看這婚還是別結了,咱們分手吧。」
孟迎瑩的本意是想嚇唬嚇唬他,讓他能有點危機意識,可沒想到男人沉默一瞬後認真說道:「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可以成全你。」
「……」孟迎瑩被氣得差點沒吐血,她使勁兒跺了跺腳,罵道:「江淮,你就是大渣男!」
說完便哭唧唧地跑走了……
江淮皺緊眉頭,不明白「渣男」是什麼意思,這次他沒再追上去。
方才孟迎瑩提分手的時候,他心中沒有一絲難過,反而有種解脫後的輕鬆。
或許他們都該冷靜一下對彼此都好。
在孟家的院子裡,潘桂芬正在晾衣服,見閨女氣鼓鼓地從外面跑回來,立刻放下手裡的東西迎了過去。
「這是咋了?出啥事啦?!」
「我沒事。」孟迎瑩繃著個臉,眼底划過一絲不屑。
一個農村婦女,管得倒是挺寬。
由於平時掩飾得好,潘桂芬並沒察覺到她的心思,「你這腦袋上放的啥玩意啊?」
說著,她伸手想要去摘,卻被對方嫌棄地躲開了。
「什麼呀?」孟迎瑩順著她的目光摸上自己的耳邊忽然明白過來,「這是我從樹林裡摘的花,很漂亮吧?」
潘桂芬仿佛在看神經病般看向她,「你說這是花?閨女你是不是發燒了?」
「怎麼了?」孟迎瑩一臉疑惑地拿下它,攤在手心裡一看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明明她別在耳邊時還是一朵紅色的小花,怎麼現在會枯萎成一根花梗?
「呀!閨女!你的臉是咋了?」潘桂芬像是受到了驚嚇,跳起腳奔過來,摸上孟迎瑩的臉頰快被急哭了,「娘帶你去衛生所看看吧。」
說話間,孟迎瑩只覺得臉上的肌肉有些發僵,她伸手摸上肌膚,凹凸不平的觸感讓她心裡咯噔一下。
「你快把小鏡子拿來我要看看!」
命令的口吻讓潘桂芬微微一怔,她立即跑進屋裡去拿。
鏡子中的自己,整張臉高高腫起,腫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肌膚上還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疹子。
這副鬼德行差點沒把孟迎瑩嚇死,她立馬扔掉鏡子人已慌亂得不行,「怎麼會這樣?我沒亂吃東西呀?」
風疹?過敏?還是中毒?
母女兩人不敢再耽擱下去,立刻收拾東西去了衛生所。
在臨出門前,孟迎瑩還不忘找出一條紅色的紗巾罩在臉上,就怕被別人認出來,自己會成為大窪村的笑話。
……
當天中午,葉凝瑤把清晨採集的露水倒進兩個小酒盅里分別給莊秀芝和傅年飲用。
摻進少許靈力的露水和普通的井水從表面看起來沒有什麼區別。
莊秀芝今年三十五歲,可時間仿佛在她身上靜止了一樣,外人看了只會以為她只有二十八歲左右。
葉凝瑤把酒盅放到她的唇邊,柔聲輕哄,「嫂子,喝點水吧。」
平時吃飯喝水這種事都是傅媛來做,莊秀芝緊緊盯視她好幾秒鐘才張開嘴。
見莊秀芝這麼配合,葉凝瑤頓時鬆了口氣。
緊接著她又拿起另一個酒盅去找傅年。
那孩子蹲在院子的角落裡正用枯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
葉凝瑤慢慢走到他身邊蹲下,然後小心翼翼地舉起酒盅,用另一手輕輕懟了懟他的肩膀示意他喝掉。
可傅年只是抬起頭呆呆地看著她,並沒有張嘴的意思。
「這是甜水,很好喝的。」怕嚇到他,葉凝瑤只是舉著酒盅並沒有硬往前湊過去。
這露水只是一個引子,不能光靠它治病。每天還需要搭配兩顆自己研製的醒神中藥丸,她才能知道有沒有效果。
傅年緊抿著嘴唇,盯著那盅水仍是不為所動。
兩人就這樣僵持半天,最後葉凝瑤頹下肩膀威脅道:「如果你不喝,我就去你叔那裡告狀嘍?」
少年黝黑的眼神終於有所波動,他慢吞吞地接過酒盅高高舉起一飲而盡。
那樣子仿佛是在喝毒酒,頗為悲壯。
拿過空空如也的酒盅,葉凝瑤滿意地點點頭。
看來晚上餵他吃中藥丸,還是要搬出傅十冬嚇唬他才行。
「凝瑤,凝瑤!出大事了!」莫小青手裡捏著一封信,如一陣小旋風似的衝進來,劇烈起伏的胸膛平復好久才變成微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