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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字畫 ──
傅十冬在一旁聽著,輕擰眉心,這是他第一次聽說自己身上曾經還有過這件東西。
大家好奇地抻長脖子想看清楚是什麼東西,東南禮接過盒子疑惑地打開它,入目眼帘的是一塊淡粉色的手絹。
他一臉驚訝地把它從盒子裡拿出來並展開,只見在手絹的右下角繡有一個「東」字。
東南禮伸手撫上那字,眼底是旁人看不見的懷念。
「對上了,這是我大嫂當年繡上去的,他就是正庭。」
傅十冬的奶奶年輕時候是繡女出身,老來閒來無事會繡各種花樣打發時間,剛出生的小輩兒們都會有一塊這樣的手絹,而傅十冬的是淡粉色的,其他人的顏色也不盡相同。
因為老太太的繡工獨特,別人想仿是仿不出來的。
「你們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如果有就一併說出來,別在背後玩心眼。」他肅著臉,把手絹展示給所有人看,尤其是上面那個「東」字,明晃晃地打了所有人的臉。
大家面面相窺,沒再吱聲。
如今認親的事已經算是板上釘釘,聰明人都不會再執著於此,那樣只會讓自己失去更多。
可這其中不包括邱雪梅,她一臉焦急地懟了懟丈夫,希望對方能提出個反對意見。
之前她聽說大伯留下的財產這輩子都花不完,這其中本應該有他們的一份,可憑什麼現在要給一個來路不明的外人啊?
就算有手絹正身,她也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變數。
東堂升所思慮的要比她長遠,他知道家裡這些人會有現在的前程全靠大伯和二伯的人脈才成事的,比起那些道聽途說的瞎話、虛無縹緲的財產,他更看重眼前的利益。
「你總懟我幹嘛?別人都不吱聲你幹嘛要強出頭?」他真是後悔娶了一個這樣沒腦子的媳婦。
「……」邱雪梅怒其不爭,但也不敢強出頭,見兒子還不來,她心裡急得夠嗆,仿佛自家的財寶就要被人搬走了,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此時,人在學校的東正陽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站在樹蔭下揉了揉鼻子,繼續問唐建華,「查得怎麼樣?葉同學到底結婚沒有?快說!一會兒我還有事呢。」
被他像狗皮膏藥般盯視著,唐建華只感覺亞歷山大,「我去查了,葉同學…她沒有撒謊,的確是結婚了。」
最後一絲幻想就這樣破滅了,東正陽瞬間沉下臉,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她什麼時候結婚的?和誰?」
那麼漂亮的女人,就應該嫁給像他這樣有背景有學歷又有前途的男人。
也不知道是誰走了狗屎運,竟然能把她娶回了家?
唐建華見他仍然這麼執著,只好無奈開口,「什麼時候結婚的不知道,不過有人看見葉同學曾坐過傅十冬的自行車,而且還不止一次。」
大家都是新入學的學生,彼此都很陌生,但是葉凝瑤和傅十冬的顏值都很高,他們不知不覺間就成了這所學校里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而且傅十冬在入學不久就被教授誇過多次,因此他在金融系很出名,想打探他的事很容易。
但在這之前,東正陽沒聽說過,「誰是傅十冬?咱們學校的?」
「對,金融系的。」
出於某種不服氣的心態,東正陽對傅十冬充滿了好奇,「行,哪天我去會會他。」
瞧她那德性還不死心,唐建華只覺得無語,實在理解不了人家都結婚了他還要橫插一槓子算怎麼回事?
……
笑聲不斷的前廳里,東南禮把那塊手絹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裡,重新還給葉凝瑤。
在前廳旁邊有一間正房是專門用來供祖宗牌位的。
東南禮把眾人帶到牌位前,向傅十冬依次介紹東家的先祖,在介紹到他大哥時,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你爺爺在臨終前心心念念的就是你,沒能把你找回來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十冬你來給你爺爺磕三個頭吧。」
傅十冬望向供桌上的牌位,神情肅穆。
他先是給列祖列宗上了柱香,然後屈起膝蓋畢恭畢敬地跪在蒲墊上用力磕了三個響頭。
每一下都沉重有力。
待他重新站立起來時,眼角泛紅。葉凝瑤看在眼裡疼在心上,當著眾人的面前她只能選擇默默陪伴。
拜了先祖牌位,正常情況下,下一步驟應該是入族譜。
傅十冬的本名叫東正庭,族譜上一直都有他的名字,來這之前他就已經和東南禮商議過,認親可以,但名字不會改。
想到他都這麼大了,再改名字確實會影響日常生活,東南禮也就沒再強求,而貓貓卻從原來的「傅」姓改成了姓「東」。
這場略顯溫馨的認親宴直到下午才接近尾聲,宴席上東南禮領著傅十冬和葉凝瑤認識了一圈人。
事已至此,東家的這些人也只能認了,在老爺子面前更是強顏歡笑地同傅十冬示好,仿佛之前咄咄逼人的並不是他們。
這副虛偽的嘴臉,看在傅十冬的眼裡並沒把它當回事。
他對這些人而言,本來就是一個陌生人,只要他們不沒事找事,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看不出那些小心思。
宴席結束後,送走所有客人,東南禮把傅十冬叫到書房,兩人在裡面足足談了半個鐘頭才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