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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葉凝瑤神遊太虛之際,傅十冬從外面走進屋,待看到家裡多出來的人,他先是一怔,隨後瞬間沉下臉,眉眼間透著凶意,「你怎麼會在這?」
葉凝瑤被他眼中的敵意氣得心頭一滯,嘴角勾起一抹輕嘲,「你不會以為我是跟蹤你過來的吧?我還沒那麼變態。」
「……」傅十冬收起那不經意間顯露出來的尖銳,他停頓幾秒後才說:「我沒那麼想。」
「我有事跟你說,你出來一下。」葉凝瑤白了他一眼,心裡對這個男人的好感大打折扣。
渾身是刺,和他生活一輩子,估計會很累吧?
傅十冬冷著一張臉跟在她身後走出屋子,神色中的戒備已漸漸消散。
「你侄子天天被人欺負,你知道嗎?」兩人站在牆角下,葉凝瑤雙手環於胸前,準備把事情說清楚就走。
她堂堂一個仙子竟被誤認為是跟蹤狂,如果被天上那些人知道,她以後還怎麼混?!
聽了這話,傅十冬瞬間抬起眼,幽深的眸子裡是抑制不住的怒火,「是誰欺負他?」
男人狠戾的樣子葉凝瑤還是第一次見,她把那雙已洗乾淨的小手背於身後,挺起胸脯擺出一副說教的模樣,「一共有四個孩子,我只知道其中一個是孟迎武的兒子,聽他們的話可不止一次欺負人,作為家長你實在不合格。」
這樣的批評,傅十冬無法反駁,他緊握雙拳聲音低沉,「剛剛…對不起。」
「知錯能改就好。」葉凝瑤彎起唇角,為了能夠逆天改命,決定先原諒他這一次,「下次如果再敢誤會我,我一定不再理你了。」
「……」傅十冬看向那張因為生氣而艷麗無雙的小臉兒,心臟遂不及防地漏跳了半拍,「謝謝你,我送你回去。」
「嗯,好~」葉凝瑤笑吟吟地點點頭,絕不錯過任何接近他的機會。
回去的路上,她把自己方才看到的畫面向男人講述了一遍,末了還不忘提醒道:「你回去之後最好檢查一下他的傷勢,那幾個人很聰明,就算扔石子也絕不往臉上扔。」
傅十冬「嗯」了一聲,想到長期以來侄子所受的委屈,他不禁自責不已。
兩人沉默不語地走到壘豬圈的院子,葉凝瑤側過身剛想和他告別,就見男人直接越過她來到豬圈旁邊蹲下身,挽起衣袖就開始和泥巴。
結實有力的手臂因為動作而青筋裸|露,修長的手指上還有幾道皸裂的傷口。
葉凝瑤被他的舉動弄得一愣,隨之反應過來,「這些活我自己能幹,不需要你幫忙。」
傅十冬仿佛充耳未聞,依然動作麻利地壘豬圈。
每一塊石頭在他的修葺之下,無比整齊地越壘越高,沒出半個小時,就把葉凝瑤需要干一天的活都幹完了。
葉凝瑤呆愣愣地咽了下口水,不得不佩服這男人的行動力,在體力活上自己就是個渣渣!
她從挎兜里掏出一塊乾淨的手絹遞過去,「謝謝你的幫忙,快擦擦汗吧。」
盯著那塊繡有蓮花圖案的手絹,傅十冬用手背擦了一把額頭上的薄汗,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我皮糙肉厚,用不著擦。」
第5章 上山 從古至今,手帕是傳遞感……
從古至今,手帕是傳遞感情的信差。
葉凝瑤哪會管他要不要,美眸流轉,一抹狡黠划過眼底,直接把手絹塞進男人的手裡,「它現在屬於你的,是留是丟,你說了算。」
潔白的手絹就這樣被沾染上了污泥,傅十冬不自覺地緊了緊手,他神色複雜地抬起頭,「我會賠你一條新的。」
「如果是你送給我的……」葉凝瑤眉眼彎彎,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收下它。」
她傲嬌的語調就像空谷里的湍湍溪水,清脆動聽。傅十冬攥緊手絹,濃密的睫毛輕輕扇動一下。
見男人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葉凝瑤很喜歡他這副害羞的模樣,實在可愛!
「謝謝你幫我幹這麼多活。」
傅十冬把所有工具都收拾好,後退兩步拉開彼此間的距離又恢復以往的冷漠,仿佛剛剛害羞的人不是他,「現在兩不相欠。」
言外之意就是讓她別想太多?還真是不解風情!
以前在仙界只要她眨下眼勾勾手指,各路男人無不神魂顛倒,屁顛顛地跑來獻辛勤,怎麼到他這裡就不靈了呢?
「的確兩清了,你可以走了。」她肅起小臉兒不再搭理這塊木頭,至少今天不想再和他說話!
傅十冬扯了扯嘴角,最終還是攥著那塊手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葉凝瑤氣悶地拿起工具往另一頭的知青點走去,並在心裡發誓三天之內,絕不和這個臭男人主動說一句話,如果違背誓言她就變成他的土狗!
……
傅十冬回到家,在進屋之前只猶豫一瞬便把手裡的那塊手絹揣進兜中。
傅媛見他回來了,忙走上前好奇地問:「叔,剛剛那個姐姐是誰?」
她方才有問過她哥,可傅年不告訴她。
「你哥呢?」傅十冬沒正面回答問題,他往屋裡掃視一圈,沒找到傅年的身影。
「咦?他之前還在這裡?」傅媛也跟著四處張望,「人呢?」
「你先去照顧你娘,我去找他。」傅十冬揉了揉發疼的眉心走向院子裡的地窖。
每次那孩子有什麼心事,這裡是他唯一藏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