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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凝瑤曾經住過的土房子放著一個大木桶,是傅十冬找木匠做的。
見男人一直忙前忙後,她有些過意不去,「我自己去弄吧,你歇一會兒。」
「不用,你等一下。」
可能是幹活累的,男人的臉色布滿潮紅,葉凝瑤拿出一塊嶄新的手絹遞給他,「喏,擦擦汗。」
盯著手絹上的喜字,他神情微窘,快速接過它輕聲說了句「謝謝」。
趁傅十冬弄洗澡水的功夫,葉凝瑤把身上的喜服換下來,穿上自己平時睡覺才穿的褂子。
白色的棉布面料質地非常柔軟,為了讓它好看一些,她還在上面繡了兩朵粉色蓮花。
一朵開得正艷,另一朵含苞待放。
當傅十冬走進屋,只覺得腦子裡那根緊繃的弦「砰」得繃斷了。
如果剛才那身喜服是端莊艷麗,那麼這身白色褂裙就是清新脫俗。
無論是哪一種的她,都那麼美。
「你去洗澡吧。」啞著嗓音,傅十冬壓抑著上涌的衝動,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好呀,你等我回來。」想到接下來的洞房花燭,葉凝瑤眉眼彎彎,有點小忐忑。
過了今夜,一切皆有可能!
如果改命成功,有仇報仇,誰欠了原身的,她都會一一討回來!
變成雜物間的土房子裡,大木桶盛滿了清凌凌的洗澡水,葉凝瑤用手試了下水溫,溫度不冷不熱剛剛好。
不由得誇讚傅十冬的細心,能嫁給這樣的男人還是挺不錯的。
洗過澡已是一個小時以後,為了睡覺舒服,葉凝瑤披散著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輕手輕腳地走回屋。
因為開門,燭火在風中輕晃一下,忽明忽暗。
不大的火炕上已鋪好紅彤彤的被褥,傅十冬彎著腰正在炕箱裡找東西,聽到動靜回過頭,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抹驚慌。
這個表情很耐人尋味,葉凝瑤輕輕挑眉,好奇地走過去,「你找什麼呢?」
想到炕箱裡的東西,傅十冬立刻收回手把箱子蓋重新蓋上。
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更加勾起她的好奇心,葉凝瑤歪著頭調侃道:「怎麼,秘密?」
「……」他默默杵在那裡一顆心吊到了嗓子眼兒,很怕小女人會不管不顧打開箱子。
如果被她發現了……她會怎麼想他?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見他仍不想告訴自己,葉凝瑤擺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說:「不想說就算了,咱們早點睡覺吧。」
日子還長,她若想知道,不急於一時。
以為還要多作解釋才能過關,傅十冬猛地抬起眼,眸子裡划過一絲感激,同時重重地鬆了口氣……
第一次和異性同炕而眠,葉凝瑤多少有些緊張,為了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她指了指廚房,「你先睡,我去喝口水。」
「好。」
親眼看著葉凝瑤走出屋,傅十冬連忙打開炕箱,從中翻找半天才從衣服的最底下翻出一本小人書。
這書是前幾天別人偷偷送的,一直沒來得及看。他剛要拿出來換個地方藏起來,想了想又重新放了回去。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看他媳婦的態度應該不會那麼好奇。
重新又關上炕箱,他脫下幹活穿的褂子露出麥色的腹肌,隨著脫衣服的動作,手臂上的肌肉勾勒分明,充滿力量。
葉凝瑤喝完水進屋時正好看到這副畫面。
她頓時小臉兒一紅,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尷尬又曖昧,平時傅十冬習慣了光著膀子睡覺,現在家裡多了個人,他忙從旁邊抻過來一件背心罩回身上。
漂亮的腹肌瞬間消失在眼前,葉凝瑤眨眨眼,頗覺遺憾地收回視線。
在大窪村有個風俗,新婚之夜燭火不能熄滅。
昏黃的屋子裡,兩人並肩躺在炕上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靜悄悄的夜晚,所有的聲音被無限放大,即使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屏住呼吸,輕淺的呼吸聲仍在彼此的耳畔迴蕩。
喜被只有一條,傅十冬緊繃著身子一動不敢動,想到縣裡那些過來人葷素不忌的「教導」,被子下,他忽然緊緊握住女人的小手,聲線低沉有些啞,「媳婦,咱們睡覺吧。」
本來就很緊張,被他這樣一握,葉凝瑤身子一頓心底泛起一絲疑惑。
這人睡覺喜歡握著別人的手睡?
想到今天是洞房花燭夜,她很給面子地沒有抽回手。
「嗯,好~」
甜糯的嗓音再配上那幽幽的暗香,傅十冬只覺得體內的無名之火越燒越烈,得到這句肯定的答覆,他不禁喜上眉梢。
無須再刻意忍耐,一個拉扯把嬌軟的人兒擁進懷中,薄唇覆上那誘人的唇瓣,簡短的輕嘗之後他雜亂無章地加深這個吻。
炙熱的喘息噴灑在臉上,葉凝瑤瞪圓美眸,感受到那隻作亂的大手,整個人都被嚇傻了!
他這是要幹嘛?!
不是拉拉手就可以了嗎?
作為一朵花,單身三千年。沒人告訴她洞房花燭夜的內容,原身的記憶里也沒有過這種畫面,雖然書上描寫過男女主恩愛的場景,但也都是脖子以上點到為止。
從懵逼中回過神來,葉凝瑤下意識地掙了掙,淚花已圍著眼圈轉啊轉,心裡暗罵這個臭男人實在是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