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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她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心口悶得難受,說不出來的失落。
她記起他說過的話, 他說他生辰那一日有話和她說,想來應該就是說這件事。她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可惜,她可惜沒能親耳聽到他告訴自己,又慶幸自己不用當場承受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如果她當場聽到這件事, 真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
是吃驚, 還是驚嚇?
或者更多的是尷尬,畢竟他們曾經同床共枕過。
須臾之間, 她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先前吳玉清暗示他可能去和親一事,看來是不可能的。他既是男人, 自是不用去和親。
但他再厲害,也難逃吳國公府的苦心算計。吳國公府若想對付他,會有多少難防的暗箭。何況如果她還繼續留在王府, 以後她要如何面對他?
這個時代, 男女終究有別。
她的身份太過微妙,一個不好只會進退兩難。離開了也好,她不用面對變成男人的司馬延,不用再去想換一個什麼樣的方式與他相處。
隔壁那人又道:「沈兄, 既然王爺見你並非因為招婿,或者是要重用於你等?」
除了這個解釋,那人想不出王府有什麼原因會召見他們這樣家世功名都不顯眼之人。或許王府有意培養親信幕僚,給司馬延鋪路。
一思及此,那人明顯艷羨,「小弟在此恭喜沈兄,他日你得王府看重時,莫要忘記小弟。」
「那是自然。」沈家興雖然應下,心中卻仍是覺得有些不對。他自認才華並非出眾之人,那位他熟悉的賈公子也沒有令人驚艷的才情。王府若想培養親信,為何尋求的不是那些才名遠揚之士?
然而除去這個解釋,他又想不到其它的理由。
司馬延一朝恢復身份,何止市井猜測繁多。上至深宮各殿,下至世家官員的內宅,哪裡不是議論紛紛。
忠親王府地位超然,先前司馬延是女兒身時眾人不是不想結親,而是世家子弟們不喜身量武力皆比自己高的女子。
然而一旦這樣的人是男子,瞬間成了眾人心中鍾情的女婿人選。
司馬延身為王府獨子,妥妥的世子身份,將來更是繼承王府的不二人選。親王府的世子夫人,以後的親王妃,兩樣身份足以讓人趨之若鶩。
長平侯府內,曲夫人乍聞此事頓時大喜。
論親,她是忠親王府的表妹,她的女兒婉兒自小便是王府是常客,也深得王妃的喜愛。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她覺得這些年王妃常讓婉兒去王府玩,說不定王府早就看中了婉兒。
只是曲婉兒並不這麼想,她聽到這消息的人時候整個人都懵了,沒有人比她知道司馬延對她是什麼態度。
她閉上眼,紅嶺在她離開之後擦地的樣子立馬浮現眼前。那樣的屈辱感,那樣的羞恥感,讓她今時今日想起來仍然無地自容。
司馬延若是女子,她還好受些。她可以安慰自己,自欺欺人地想對方是妒嫉她,是不滿王妃姨母疼愛她。
而今司馬延成了男子,她再也不能用這些自欺欺人的想法騙自己。比起當時的屈辱羞恥,此時更甚數倍。
她臉紅了又青,青了又白。
曲夫人猶在那裡歡喜,「婉兒,你王妃姨母那般喜愛於你,恐怕一早就存了心思。」
「母親,我看王妃姨母未必有那樣的心思…」
忠親王妃最近對她的態度明顯冷淡許多,雖然表面看不出來什麼,但好能感覺到對方對她已不如以前的喜愛。
「怎麼沒有?我看就有。」
曲夫人倒是沒有說錯,不過那是從前。如今的忠親王妃看透曲婉兒的為人,哪裡願意自己有個這樣的兒媳。
她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更不知道忠親王妃已經打消這個念頭。
曲婉兒羞恥的同時,又隱約生恨。如果她一早知道司馬延是男子,她豈會那般不上心。怪只怪王府故意欺瞞,害得她丟了臉又錯失先機。
司馬延為何被當成姑娘養到十八歲,王府自有解釋。
據忠親王妃所言,她與忠親王老來得子慎之又慎。兒子一出生夫婦二人便請一海大師看相,一海大師掐指一算,道是兒子十八歲之前有一大劫。將兒子當成女兒養到十八歲,便是化解之法。
當然陛下是知情者。
忠親王忠君不二,如此大事自然稟明了陛下。可憐天下父母心,陛下也體恤他們夫婦得子不易。
司馬延的身份一變,當即從安和郡主到王府世子。王府這位新世子依然喜歡著白,一身白衣俊美不凡,神情高冷麵如寒霜。
她讓小竹喝了安神湯,還扮成小竹的樣子,分明是一早計劃好的。虧得小竹藥效過的快,半夜醒來後不見人,當下跑到鶴園報信。
他趕緊派人找,把王府翻個底朝天也沒找到。正門側門和後門的守衛都說沒有看到她出去,她仿佛憑空消失一般。
三門的門房都是王府得用的老人,尤其是後門的萬老三,更是一個鐵面無私不講任何情面之人。
雖說他們三人都不應該懷疑,但出了這樣的事三人全被看管起來。
忠親王從一得到消息後連夜進宮,陛下當即下了旨意,這才有後來連夜搜城。
一天過去了,人還沒有找到。朝天城大街小巷皆搜查過,城門口更是盤查仔細,皆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