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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相看之時,鶴兒巴巴地趕過來,想來是特意查過賈公子和沈公子的底細,連王爺都沒查到的事情鶴兒都能查到,不可謂不費心。
再看那個孩子,知道是在相看婆家居然沒有一絲女兒家該有的羞澀,想來還沒有開竅壓根不知男女之事。
鶴兒一頭熱,那邊懵懂無知,她是越想越覺得說不出來的滋味。
忠親王撫著鬍鬚,虎目中儘是憧憬,「想不到這世上還有臭小子願意親近的人,我看那孩子柔柔弱弱的又聽話又乖巧。以後臭小子有她牽制著,也不失為一樁好事。古話說得好,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還真沒有說錯。」
忠親王妃聞言,白了他一眼,「你真覺得好?」
忠親王哪能不知老妻的糾結,道:「勝娘,兒孫自有兒孫福,你莫要過多憂慮。」
忠親王妃姓成,閨名勝楠。
遙想當年,身為靈武將軍的獨女,又生得男子還在高挑的成勝楠可是整個朝天城世家公子最不願意娶的女子。不想世家公子避之不及的成勝楠,最後嫁給了忠親王司馬慶。
忠親王妃一聲嘆息,但願吧。
那邊司馬延和蘇宓已經回到鶴園,蘇宓乖巧地坐在一旁。看司馬延的樣子,並沒有讓她離開的意思。
屏風撤走,視線已無阻隔。
司馬延正在看帳,自從有了那新法子之後,這帳冊查起來容易方便許多。帳冊遮住蘇宓的視線,她看不到那雙鳳眼中複雜的幽深。
百無聊賴之時,蘇宓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書架。
「郡主,那些書我也能看嗎?」
司馬延望過來,與她充滿期待的目光相遇。
「可以。」
得到司馬延的允許,蘇宓歡喜地跑到書架邊翻找起來。那些晦澀難懂的史記商論她自是不太感興趣,野史和異志類的比較適合她。
她驚奇地發現,除了這些書以後,竟然還有一些話本子。這些話本子被收在最底下的角落裡,旁邊還有一個小匣子。
匣子裡是兩本藍皮黑字的書,這書看上去像讀書人看的那種。她隨意翻開一看,頓時小臉微變。
書皮很正經,裡面太不正經了。
司馬延竟然會看這樣的書?還真是悶騷。
許是她盯著一頁太久,紅嶺好奇地瞄了一眼。
「啊!」
突兀的尖叫聲迴響在殿內。
紅嶺立馬跪地,「奴婢失態,求郡主開恩。」
司馬延問,「何故喧譁?」
紅嶺紅著臉,看了蘇宓手裡的書一眼。
「你拿的是什麼書?」司馬延問蘇宓。
蘇宓小臉繃著,看上去茫然又緊張,「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書,就是兩個人不穿衣服在打架,打得可厲害了。」
她有點犯難,作為一個連王府都沒出過的姑娘,她是應該假裝看不懂,還是應該讓司馬延知道她懂這些。
紅嶺臉色更紅,虧得表姑娘沒有開竅,否則羞也要羞死了。
司馬延緩步過來,雪白的羅襪在長毛地毯間行走,說不出來的優雅從容。那雙鳳眸淡淡看她一眼,紅嶺當即告退離殿。
蘇宓決定還是裝不懂的好,免得尷尬。
司馬延將書拿過去,面無表情地翻開,雲淡風輕地放在一邊。以前母妃總怕自己不通男女之事,時常會送些話本子過來。自己向來擱置一邊,從不曾看過。想不到母妃還送了避火圖,到底是有多怕自己不懂。
「不入流書的而已,你可不許學。」
「我不學。」她乖巧無比,「我聽郡主的。」
倒是聽話。
司馬延修長的手指摩梭著書皮,丟在一邊,「這書中之事,只許兩人關門而行,且那男子必須是你的夫君,你記住了嗎?」
蘇宓懵懵懂懂,又像是在假懂。「我記住了,衣衫不整是失禮,不穿衣服更是傷風敗俗,這些我都知道。」
「記住就好。」司馬延思及她與人相看時面上無一絲羞澀,看來是完全不知男女之事。「你可知今日之事所為哪般?」
「我知道的,是替我相看婆家。」
「何為相看婆家?」
「嬤嬤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女子年紀到了要嫁人,王妃娘娘是替我挑選夫婿。」她不可能連這個都不懂吧。
「知道就好。」
蘇宓心道司馬延人挺好,居然怕自己不知道成親之事。看來有些事裝過頭了也不好,總不能讓別人覺得自己連基本的常識都不懂。
她歪著頭,「我聽別人說男人和女人成了親就在住在一起,吃在一起。」
「確實如此。」司馬延眼尾微紅,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甚好。「除了這些,你還知道什麼?」
「洞房。」
「……」
蘇宓不知何時拿起那本書,小臉滿是深思,「我記得聽人說過,洞房就是要脫掉衣服的。他們不穿衣服打架,難不成就是洞房?」
司馬延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書,隱有薄怒,「你聽誰說的?」
「我忘了,我偷聽來的。她們說男人和女人洞房之後才算是有夫妻之實,這不就是坦誠相見嗎?為什麼要打架呢?要是打不過怎麼辦?」
「不是真打架。」司馬延眼尾更紅,眸色都像是著了火,「以後我會教你。」
啊?
司馬延教她洞房?
這…這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