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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氣氛越發的熱鬧。然而這樣的熱鬧,實在不應該出現在壽宴之上,它應該出現在夫人們小聚的茶話會上。
蘇宓在許嬤嬤的陪同下換完衣服回來時,國公府後門有一男子被送了出去。那男子一身青衫,神情頗有幾分傲氣。
不是別人,正是賈方正。
賈方正還當自己交了運,竟然與吳國公府的世子爺交上了朋友。只是他茶水喝了一肚子,也不見世子見他。
他莫名其妙被請來,又莫名其妙被請出去,以為是吳世子戲弄他。
蘇宓全須全尾地回到宴席之中,收到的是各種各樣打量的眼神。她一臉懵懂,頗有幾分自若的樣子重新落座,只看得吳玉清怒目噴火。
宴席進行到一半,宮中無賞賜傳來。
世家夫人們何況精明,一個個眼神流轉,怕是心裡都在猜測宮裡的意思。吳老夫人再是年長有城府,此時也難免掛了相。
先前蘇宓及笄之日,不僅皇后有賞賜,陛下亦有賞賜。吳老夫人一品誥命之身,陛下無動靜也就罷了,皇后居然也無任何恩示。
這樣的情形從未有過,吳夫人心情沉重起來。
宴席過了一大半,生日蛋糕被抬了上來。竹篩一般大小的圓形蛋糕,上面是壽桃仙鶴,寓意長壽延年。
蛋糕被擺在正中,引來無數誇讚。
這些誇獎皆是對著蘇宓的,無關吳國公府眾人。
世人趨勢,何其明顯。
就在吳老夫人強顏歡笑準備分蛋糕時,蘇宓出聲了,「且慢,這蛋糕不太對。」
「哪裡不對?」忠親王妃問道。
蘇宓皺著眉,看似困惑無比,「姨母你看,這蛋糕表層似乎有一層白霜般的東西。」
「莫不是糖霜?」有人問。
「不是。」蘇宓搖頭,「蛋糕本就極甜,不會再輔以糖霜。」
吳夫人沒好氣道:「這蛋糕是從蘇姑娘的鋪子定的,蘇姑娘卻說東西不對,到底是什麼意思?」
言之下意,蘇宓是故意搗亂的。
蘇宓道:「吳夫人莫要著急,東西確實是從我鋪子定的。但從鋪子到國公府,經的可不是我鋪子夥計的手。」
這下,吳玉清再也忍不了。
「蘇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我們故意使了什麼下作的手段陷害你?」
蘇宓露出極為吃驚的眼神,小臉一白,「你…你說什麼?你們使了下作的手段陷害我?我就說這蛋糕為什麼不太對,原來是你們想害我。」
眾人皆驚,這是什麼言論。
吳老夫人氣得都不會說話了,麵皮子都在抖。吳夫人則有些懷疑,莫非婆母真的一計不成再生一計,今日誓要替小姑子報仇?
「你胡說什麼,我們怎麼可能會害你。你自己鋪子裡出來的東西,這上面明明是霜糖,你是故意混淆眾聽。」
「真不是…蛋糕上不會有灑糖霜。」蘇宓看上去快急哭了,「姨母,她們為什麼不信我,我自己鋪子裡的東西我還不清楚嘛,這東西不是我們灑的。」
「好孩子,你別急,請個人看看便知這東西是什麼。」忠親王妃話一出,許嬤嬤已有眼色地讓人去請大夫。
這東西到底是何物,對人有無害處,大夫自會辨別。
吳國公府屹立多年,吳國公比誰都熟諳君臣之道。只是吳國公再是千算萬想,也想不到事情根本的癥結所在。
好好的壽宴鬧這一出,吳老夫人氣得想罵人。再一看眾夫人們看戲的表情,她是前所未有的難堪。
曾幾何時,他們國公府那可是整個朝天城最風光的門第。京中的夫人們以來國公府做客為榮,以和她說上一兩句話為傲。而今,這些人竟然看起了國公府的笑話。
為什麼?
還不就是因為她的女兒早死了,如今宮中的那位主母不是他們吳家的姑娘。陛下過河拆橋,這是準備棄用他們吳家了。
她越是這麼想,就越恨趙貴妃和蘇宓。那雙老而含恨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射向蘇宓,嚇得蘇宓往忠親王妃身後躲。
「姨母,吳老夫人想打我。」
眾人向吳老夫人看去,吳老夫人怨恨的目光沒來及收回。一時之間惱羞成怒,恨不得一掌拍死礙眼之人。
「老夫人,我這外甥女最是膽小,你嚇著她了。」忠親王妃護短。
吳老夫人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到底誰嚇誰。
大夫來得及時,又是沾又是聞的,很快斷出那蛋糕之上的是何物。不是糖霜,而是一種食之會令人上吐下泄虛浮無力的藥粉。
一聽是藥,所有人的臉色都白了。她們高高興興地來赴宴,沒想到竟然會有人下這樣的藥害人。
會是誰呢?
事情是蘇宓揭發的,蛋糕又是她鋪子裡做的,她沒有道理會做這樣的事。正如她所說的,東西從鋪子到國公府,不知經了多少人的手。
知內情的人都曉得吳國公府和趙貴妃之間的恩怨,也知道吳老夫人恨透了趙貴妃,當然也不喜歡蘇宓。
這件事,依眾人看來極有可能是吳老夫人指使的。目的就是借著自己的壽宴,讓大家都中招,然後齊齊怨上蘇姑娘。
人老又缺德,吳老夫人可真夠損的。
「老夫人,這事你得查個清楚,免得讓人誤會了國公府。虧得我這個外甥女心細,否則今天這事大家都要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