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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翹站在一邊,默默聽著謝聞衍睜眼說瞎話。
騙起人來,他也不心虛。
延陵仙子對他的話深信不疑,雖然有些遺憾,但也情有可原,她道:「沒關係,謝師兄是宗門大弟子,自然是要多多操心的。」
延陵仙子依依不捨的下了樓,頻頻回頭,只想多看他兩眼。
謝聞衍只當沒看見她的視線,人前人後兩種德行。
時翹並不想再當一個被拉仇恨的無辜之人!她嘆氣,問道:「大師兄,你下次拒絕旁人可不可以不要拿我當藉口?」
謝聞衍一聲冷笑,「我有說不給你看傷?」
時翹略吃驚,「真要給我看啊?」
謝聞衍抓著她的手腕將人帶到了自己的客房裡,他乾坤袋裡的藥都是好東西,時翹看的眼冒綠光。
謝聞衍早已習慣她這幅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樣子,丟出了一個藥瓶,說:「你沐浴時記得在木桶里倒進去一半,這藥有修復內臟傷痕的功效。」
時翹笑眯眯道:「謝謝大師兄,那我先回去泡澡了。」
謝聞衍笑的彎了彎眼睛,「那你現在就還給我。」
時翹早該知道謝聞衍沒安好心,就不該對他有期待!
「屋裡有屏風擋著,你矯情什麼?你就算求我,我都不會去掀屏風。」
「大師兄,我可沒有這個意思。」
「是嗎?」
「是的,你不要亂想。」
沒一會兒。
客棧的店小二便抬了一桶熱水上了樓。
小二也好久沒見過修真道侶中像他們二人樣貌如此出色的了。
時翹躲在屏風後,小心翼翼的進了水,水面上還鋪滿了一層花瓣,水位剛巧沒過她的胸口,她舒舒服服的伸展開四肢,然後將謝聞衍給她的藥倒了一半在水中。
等到桶里的水都快要泡涼了,時翹才慢吞吞的從水裡起身。
白天的髒衣服肯定是不能再穿了。
她從屏風後探出半顆小腦袋,問:「大師兄,能否給我遞一套新衣裳。」
話音落地沒多久。
衣裙兜頭落下。
時翹趕緊套好裙子,裹著一身濕漉漉的水汽走了出去。
謝聞衍正經端坐,好像看了她,又好像沒有看她,他忽然間問:「你準備何時回去?」
魔尊盯得很緊。
魔域的人執念都很深。
魔尊都死守通緝了時翹五年,若是一直沒個交代,他不會罷休。
時翹想到魔尊這個□□,心裡也怕的很,魔尊可沒有三觀,也不會講道理,被他抓到就是他的人了。
她特別狗腿的看著謝聞衍,「大師兄,我明日買到了法器,晚上便啟程回青門宗。」她諂媚的笑了笑,「只是這兩天都要麻煩大師兄,不要拋下我才好。」
謝聞衍嘴角上翹,「我哪回丟下了小師妹?」
你哪回不是丟下了我!
把她當成消遣!
心裡這麼想。
嘴上肯定不能這麼說。
時翹為了求得平安,甩開魔域來的神經病,只好附和他說:「沒有呢。」
謝聞衍摸了摸她的臉頰,「是了,每次有好事我都記得小師妹。」
時翹不想再聽他瞎說,她急著回去吞珠子,她道:「大師兄,我先回屋了,下午再見。」
她的衣擺袖口染上了淡淡花香,沁入鼻尖,清新宜人。
謝聞衍閉上眼,洶湧的氣息漸漸沉靜了下來,除了「嗯」了一聲,再無多言。
時翹打開房門,邁開腳步迎面撞上了祁州。
比武結束之後。
祁州特意問過宋茵師妹還記不記得在暖池邊上,他們兩人說了什麼。
宋茵說忘記了。
聽了這話,他心中已經有七分信了時翹。
祁州猶不死心,又問幾年前站在亭子邊緣賞花的人是不是她?
宋茵說時間太久,她忘記了。
可是祁州不會忘,少女的側臉是、曼妙的身姿,還有那個在日光下淺淡卻又灼灼的笑意。
祁州本來可以安慰自己,他也不算認錯的離譜,畢竟那個讓他一眼就心動的女子是宋茵師妹。
但他沒法說服自己的內心。
於是。
他就來找時翹了。
此刻,看著她身上這件似曾相識過的衫裙,想起淅瀝小雨後日光漸露,倚靠著樓台賞花的她,漂亮又明艷。
望著她的眼眸時。。
祁州就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他一直想娶的人竟然是時翹。
他想好好護著一輩子的人也是時翹。
祁州喉間一陣苦澀,胸中沉鬱發悶,
來不及了。
他發現真相的太遲。
前幾日見宋茵傷心難過,鬱鬱寡歡,沒有安全感,練習符文的時候出了好幾次錯。
她一直說自己沒有家了。
祁州便想著給她一個家,所以早在下山之前,他就給他的師尊寫了信,字字懇切,真情實感,請他替自己做媒,同宋茵結個婚約。
時翹見他臉色難看,差點以為他也受了傷。
唇色慘澹,神情虛弱,身體搖搖欲墜,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
時翹略有好奇,這位天子驕子又是那條路走的不順了?竟被打擊成了這副模樣。
第22章 大師兄,你好狂。
祁州盯著眼前的少女,漆黑的眼珠,乾淨透明,她面無表情看著祁州,猶豫好半晌,她道:「祁師兄,你擋著我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