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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好說的,」白康城說,「我今早上喝水嗆著腦子了,你把我說的話忘了就行。」
白康城把顧小文的手甩開又跑了,顧小文在他身後攆著時不時提醒著路況,免得他慌不擇路的再掉個溝撞個樹什麼的。
之前那一點尷尬和羞恥,莫名其妙的就被徹底出來的太陽給照沒了,白康城對於顧小文也就是一點好感,還來不及深刻,吁出一口氣就沒有那麼難堪了。
在到白家大門口的時候,他又站住,轉身問顧小文,「你還有什麼話沒有說?」
顧小文之前本來想要告訴白康城她喜歡的是江容,但是跑了這一路她又覺得現在說還太早了,何必要給自己製造麻煩。
於是她說,「我想說我沒有遇見過你這麼好的人,拒絕你也很遺憾,」顧小文說,「但是我想認你做個哥哥,我不想就這麼跟你錯過。」
這是顧小文兩輩子裡面,對除了陪自己上床的伴兒之外,說得最溫柔的話。
白康城確實不適合做她的伴侶,他是個好人,但可惜顧小文不是什麼好人,他們註定走不到一起。
可就像顧小文說的,錯過他真的很可惜,他很適合做哥哥做家人。
白康城看不清顧小文說這些話的時候,面上是什麼神色,但是他能聽出來她很認真,一丁點不認真的意思都沒有,不是專門發好人卡。
白康城又想起孫建波說的,讓他認妹妹的話,頓了頓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說,「我妹妹可沒那麼好當,我考慮下吧。」
他說得很高冷,微微揚著下巴,也是往回找點面子,顧小文看著他端起平時那副臉色,忍著笑說,「好啊,那康城哥好好考慮。」
白康城哼了聲轉身要進門,顧小文連忙說,「牆!」
但也是晚了,白康城側臉在小門旁邊的牆上颳了下,幸虧他臉皮厚,沒咋地。
他沒好意思再回頭,迅速扶著牆進門了。
以後不戴眼鏡是真的不能出門!
顧小文目送著白康城進門,面上的笑意也因為他的身影消失而漸漸消失。
好啊江容,這才和好了沒到兩天,就跟她玩上暗度陳倉了。
她現在得趕著上班,沒時間搭理他,等晚上下班回來,她得好好問問江容,到底什麼意思。
顧小文去上班,白康城回了白家也換了衣服上班去了,而江容把自己關在了娛樂室,在小窗子面前奮筆疾書,把他夢裡的那些全都記錄下來。
畫室裡面放著一幅還沒來得及封的畫,所有的線條都是灰暗的,一個陳舊的巷子,蹲在門口骨瘦嶙峋的只露出一雙眼的男孩。
畫面被分割成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無論哪一個季節,天空下雨還是落雪,男孩都在那裡執著地等著,他不知道除了等待之外,還能做什麼。
江容聽到白康城的車開走的聲音,筆尖頓了下來,他抬起頭,迎著陽光朝外看了一眼,那眼中的孤獨和執著,跟畫板上的男孩漸漸重合。
他不知道,除了這樣,自己還能做什麼。
顧小文工作起來十分專注,絲毫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顧城見她來了也沒有問什麼,照例是顧小文在她自己的辦公室里,謀劃著名她想要謀劃的一切。
今天要去一趟臨市,城北的一些建材店拿到手之後,她必須開始統一貨源,她現在需要人才,簡直求賢若渴,但是這公司裡面的人,在她沒有徹底名正言順的把顧城給踹下台之前,不能隨便動用也不敢用他們辦正事。
她聯繫了正在幫著母親辦住院手續的靳興國,跟他說明了情況,讓他去找他手底下之前跟著的可信的人,跟著她一起去臨市。
路上的時候顧小文還真想到了一個萬能的人才,孫建波。
當然一時半會兒這人挖不動,因為他跟著白康城很多年了,和顧小文也沒有什麼情分可言。
但是顧小文不覺得完全沒可能,畢竟孫建波之前也是個大少爺,圈子裡現在兩個孫家就只剩下一個孫關辰,顧小文就不相信,孫建波不想重新回到這個圈子裡?
她如果給他一個能夠把握自己的未來,重新做孫家少爺的機會,顧小文就不信他不動心。
只不過早上才說了認哥哥,這還沒晚上呢就琢磨著砍斷哥哥的左膀右臂,顧小文靠在車子后座,自己都罵自己不是人。
你看,她就說了,她和白康城不合適。
臨市一趟,事情辦得出乎意料地順利,靳興國找的這倆人,也十分的有眼色,顧小文回來都已經夜裡十一點了。
帶著一身的酒氣回到了顧家,看著到處都是裝修弄得狼藉,顧小文靠著二樓的陽台,喝了謝萍給她煮的醒酒湯,酸酸的梅子味兒在嘴裡炸開,她想起了江容。
該收拾了,實在太不老實。
操\\他親爹。
她泡他泡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倒好,給她保媒拉縴兒玩呢。
顧小文給孫建波發消息,詢問白康城,得知白康城出差今晚回不來,顧小文這才從顧家小門過去,打算去找江容。
她一身寬鬆的純白的西裝,頭髮一絲不苟,唇色是有些暗色的紅,是工作的時候她才會弄成這樣。
平時見江容她都會卸妝換衣服,因為她知道江容喜歡柔軟的布料和明艷的顏色,喜歡她的頭髮散發著和他一樣的洗髮水味道,不會喜歡她這樣氣場過於強硬的打扮,一身煙味和酒氣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