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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文見他嘴角抽了抽, 忍不住嗤了聲,「林少可真難伺候。」
說完之後她就下車走了,林一楠把車子倒回來,降下車窗對她說,「這件事情結束,我希望我們這輩子不要再有說話的機會。」
顧小文點頭,「那我怎麼捨得,林少放心,下次我們再說話,肯定是你得利的時候。」
林一楠絲毫不覺得自己能在顧小文這樣的女人身上得到什麼利,這就是個黑寡婦,圈子裡被坑的那些少爺們的事兒,林一楠不想知道也聽了很多風兒,這女人的手段陰損的程度他自嘆不如。
冷哼一聲林一楠關上車窗飛馳而去,顧小文目送他車子消失,才慢吞吞地走在別墅區的大路上。
她是故意要林一楠只送到這條路上,她手裡晃著從一隻耳肚子裡取出來的狗牌,循著上面的地址,很快找到了那棟別墅。
外面看不出什麼稀奇,和顧家還有白家的格局都差不多,顧小文只是很尋常地看了一眼,並沒試圖進去或者和門口的保安搭話。
她看了看就走回了顧家,她又去找了才收了她很多錢的常國秋。
這個時間顧城上班,湯顏麗在別墅後的花房裡,修剪那些比她看起來還像假的的花。
顧小文很輕易在謝萍的屋門口堵住了常國秋,謝萍要被她嚇出精神病了,見到顧小文恨不得把自己那日漸橫向發展的身體給縮成小小的一團。
「常叔,我有點事拜託你。」顧小文對著常國秋笑了下,常國秋表情一僵,他沒上前,謝萍倒是上前了。
她知道了顧小文給常國秋錢的事情,又羨慕又嫉妒,謝萍和常國秋可都是有家的人,尤其是謝萍還有個吃錢厲害的兒子,她一見顧小文又找常國秋有事,頓時也顧不上害怕,削尖腦袋衝上來。
拉著顧小文到一邊,壓低聲音,「大小姐有什麼事情,我也能去辦,保證給你辦好。」
她說著嘿嘿嘿地搓手,顧小文看了一眼常國秋,見他神色躲閃,很顯然白天她那一通打聽,已經把他給嚇著了,這麼丁點兒的膽子,確實不適合再幹什麼。
於是顧小文就把事情交代給了謝萍。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要謝萍設法按照顧小文給的地址,去了解那家人家的狀況。
「就這裡離我們家不遠,你和他們家的保姆有來往嗎?」
謝萍看了顧小文打在手機上的門牌號,一拍巴掌,「有有有!我和這一條街的保姆們經常一起去買菜的,你想知道誰家我都能給你打聽到,你常叔他們司機之間雖然也有來往,但是男人之間你知道的,喝酒吹牛逼而已,不深聊什麼的。」
「大小姐想要知道什麼?」謝萍笑得有點油膩,但是顧小文現在卻覺得她可愛極了。
顧小文很多時候,其實是不喜歡和純粹的好人打交道的,因為那些人通常都代表不好拿捏,且心性高,欲望就少,欲望少,意味著不會削尖腦袋竭盡全力去做什麼。
顧小文反倒喜歡謝萍這樣的,貪什麼圖什麼都寫在臉上,你不需要怎麼費心思,就能知道她對你盡忠到什麼地步。
林一楠有個觀念顧小文是很贊同的,那就是能用錢解決和驅使的人,才最省心。
「你能問出什麼,多多益善,」顧小文說完,要謝萍跟著她去樓上,她進了自己屋子,把之前搜刮來的那些「民脂民膏」隨便扒拉了一件,給了謝萍。
「這些可都是吃過虧的少爺身上得來的,」顧小文說,「別招搖,要出手找靠譜的正規地方。」
謝萍點頭如搗蒜,顧小文給她的是個鑽石耳釘,她也算一輩子見著不少好東西了,這玩意她一看就值不少。
謝萍捧著走了,顧小文在屋子裡轉了圈,沒發現哪裡有人動過,這才在湯顏麗從花房出來之前,又去了白家。
顧小文進白家的時候,江容竟然就在院子裡的鞦韆上坐著,折騰一天眼見著要黑天了。
「你怎麼在這裡坐著?」顧小文說,「晚飯吃了嗎?我還餓著。」
「沒有吃呢,」顧小文問的是江容,不遠處花壇後面汪蓮華的聲音傳來,她一手的泥,剛才弄花壇來著。
「容容一直在這裡坐著等你吶。」汪蓮華笑著對顧小文說。
顧小文的心頭猛地一跳,天色漸沉,她看著坐在鞦韆上的江容,又錯覺自己看到了曾經那個無論多晚都等著她回家的小骷髏。
這種錯覺已經不是第一次,顧小文從來不會把一個人和另一個哪怕是相像的人弄混,因為在她看來,每一個人都是完全不同的,就像這世上不可能有相同的兩片葉子。
她看著江容眉目清澈的抬頭,他真的沒有一丁點和那個小孩兒像,一個是養在溫室里的嬌花,一個是長在陰溝的野草,難道只因為同樣的自閉症,就能給她相似的感覺?
她愣怔了片刻,江容率先開口,伸出手掌心向上,對著顧小文,「視頻呢?」
顧小文哦了一聲回神,有些荒謬的笑起來,她想什麼呢,她雖然上輩子確實迷戀被人等著回家的滋味,但是她可對那個小孩兒可沒有任何不正常的想法。
顧小文住在那堪稱貧民聚集地的老房子的時候,她都二十多了,那小孩兒才十五六,捂得嚴實,她連他什麼爺爺奶奶樣都沒見過,骷髏似的看著也就十二三,要不是實在沒長開像個小崽子,怎麼可能招戀\\童癖的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