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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濤皺眉,把手機拿離了耳邊,然後片刻又重新貼回去,整張臉更顯得陰鷙,「你說什麼屁話,我聽不懂。」
「你也可以不懂,」顧小文說,「你要想玩也可以,你不會覺得我怕或者我是什麼好人吧。」
「不是我說愈總,論把柄,論在意的,你比我多,耍狠你吃虧,我勸你再考慮考慮。」
顧小文說,「今天的車禍,我就當健身受傷了,但是我現在就明白地告訴你,再有一次你敢碰我,碰我的東西我的人……」
顧小文靠著辦公室的轉椅上,轉了個圈,輕柔地說,「你在慶山公墓裡面的愛人,可能會去找你過盂蘭盆節。」
「還有,你手下的狗牽住了,牽不住咬人,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顧小文說完就掛了電話,俞濤在那邊反應了一會什麼是盂蘭盆節,頓時狠狠罵了一聲操^他媽!
他窩火地想要出去砍人,但是他怒火中燒地在辦公室桌前面繞了一圈,然後眉頭一皺,對著外面喊道,「梁河你進來。」
「哎,來啦。」
外面回答得響亮,很快一個長得十分清秀的男人跑進來,看到了俞濤的臉色,腳步在門口略微遲疑了一下,眼神一閃而過的陰鷙,看上去倒是有幾分俞濤的慣有架勢。
「姐夫,怎麼了?」梁河帶著笑意問。
「我不是跟你說了,在公司不許叫我姐夫,」俞濤沉著臉,對於這張和自己已故妻子有五分像的臉,沒有辦法狠下心教訓。
尤其是梁河故意叫了姐夫,就是在提醒著俞濤,他妻子死的時候,對他囑託的事情,要他好好地照顧自己的弟弟和他們的孩子。
因此俞濤面色雖然還是不好看,卻因為這句話緩和了不少,只是語氣有些嚴肅地問,「你是不是找顧小文的麻煩了。」
梁河垂頭片刻,把眼睛裡面的晦澀全都壓下去,再抬起眼,看著俞濤故意迷茫道,「誰?我找誰的麻煩?」
俞濤盯著梁河的眼睛,想要看出他是不是撒謊,片刻後還是敗在他這張和自己已故妻子相像的臉上。
他沉吟片刻,警告道,「梁河,我不管是不是你乾的,你少他媽的給我惹事兒,這麼多年,我真是給你擦屁股擦得膩歪了。」
「要不是你姐……」俞濤話音一頓,半晌嘆口氣說,「你出去吧,我說的話給我往心裡記,我還用不著你出頭。」
梁河有些僵硬地笑了笑,開門出去了。
梁河雖然沒有承認,但是俞濤幾乎確定是他幹的,這小子和他姐姐梁晨的性格簡直天差地別,一個天使的臉蛋天使的心,一個天使的臉蛋惡魔的心。
手段又陰狠又毒辣,俞濤給他找過心理醫生,他有點反
^社會人格。
但因為梁晨的原因,俞濤又不可能不管梁河,他只能找人看著他,至於顧小文那邊……俞濤了解了一下是怎麼回事兒之後,拉不下臉去道歉,也不可能跟顧小文低頭,就給她送了很貴重的結婚禮物去,算是把這件事翻篇。
梁河看到了給顧小文的新婚禮物,是金條。
梁河很不甘心,他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見過他姐夫因為她姐姐去世之外任何事情這麼憔悴過,梁河確實是想要給那個女人一個教訓的。
但是俞濤太了解他了,也看得太緊了,梁河什麼也做不了,一連數天單位家裡兩點一線,只能暫時作罷。
而顧小文也沒有再為這個小插曲費神,雖然這件事做得挺乾淨的,但她還是從那個海邊卸貨的最終因為酒駕和偷車進去了的裝卸工那裡,查到了一個叫梁河的,是俞濤的小舅子。
雖然沒能找到兩個人直接交易的證據,證實是梁河僱傭了裝卸工,但也基本上能確定了。
而如果放在平時,顧小文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事情搞得清清楚楚,讓敢搞她的人付出代價,可偏偏這些天,她在準備結婚,忙得暈頭轉向,抽不出時間。
給俞濤打電話之後,身邊消停了,她就暫時擱下,謹慎地身邊一直帶著保鏢出入。
婚禮前夜,顧小文按照婚禮習俗,是不能跟江容見面的。
身邊沒了江容還怪不習慣的,正想這可能是最後一晚一個人住的時候,就接到了白康城的電話。
白康城顧不得什麼俗禮不俗禮的,通知顧小文,江容不知道怎麼突然睡著睡著掉在床下面,不光手腕錯位,還昏迷不醒。
顧小文半夜三更地穿好衣服去白家,又跟著白康城連夜把江容送醫院去,接好了手腕,單獨在病房的時候,江容湊近顧小文的耳邊,悄悄說,「我沒有摔下床。」
「嗯?」顧小文給他剝橘子的手一頓。
江容說,「我做夢了。」
「我夢見……我要去撞人,」江容看著顧小文那眼中莫名其妙地透著一股子哀傷,和那晚她在不知道是夢中,還是另一個世界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我知道了誰害了你。」江容說,「要撞死他們。」
顧小文張了張嘴,江容伸手來拿她剝好的橘子,「我哥哥開車攔住了我。」
江容快速說,「我手腕撞斷了。」
江容話音一落,去和醫生聊天的白康城進屋了,兩個人沒有再說下去,畢竟這個夢境的事情,實在是太荒謬了,除了他們倆,沒有人會相信。
白康城進屋後說,「只是腕骨錯位,腦袋沒有看出毛病,昏迷原因要等過些天系統的體檢再查,今晚就先出院,手腕等會兒讓大夫纏一下,固定好了,不耽誤明天的婚禮,放在白襯衫裡面也看不出來,只要不提重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