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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邵承言一如既往地溫文爾雅。
阿婭第二次回眸望向邵承言,嘴角勾勒淺淺的笑。
邵承言便第二次面帶微笑沖她略頷首。
傅承安皺起眉,冷梆梆開口:「倪叔叔自然會教她,還有遠帆和倪姍在,您就別操心了。」
邵承言看了傅承安一眼,嘴角抿出一道幾不可見的微妙笑意。
傅承安回視邵承言,面無表情地別開眼。
他從小就不喜歡這個弟弟,因為邵承言不是好東西。
傅承安和邵承言細小的動作表情沒有逃開阿婭的眼,不過阿婭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仍舊親昵乖巧地和傅家老太太說著話。
眾賓客這才慢慢回過味兒來。傅家老太太這是故意當眾說出倪婭要繼承倪氏的事情。那麼,她言語間讓兩個孫子幫助倪胭,恐怕也是有深意的。可以看成是傅家對倪氏的幫助,亦是對倪家拋出的橄欖枝——聯姻。
整場壽宴,阿婭一直跟在老太太身邊。就連入席時,阿婭也是坐在老太太身邊。宴席結束,老太太乾脆留宿阿婭,阿婭欣然同意。
——原主倪婭自小就經常住在傅家,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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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姀莎的心臟「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一聲快過一聲。緊張地快要從嗓子眼兒蹦出來。
她頻頻望向浴室的方向,握著針管的手不停發抖。
她死死盯著手中的針管,陷入劇烈的掙扎。
蘇姀莎她害怕啊!
她的一切都是傅承安給的,她不想失去。今天小姐妹說的話提醒了她,她才驚覺自己浪費了兩年時間。她明明可以多動動腦子,抓緊機會攥緊了傅承安。也不至於如今倪婭一回來,她就時時刻刻膽戰心驚地怕傅承安一腳把她踢開。
回憶起住著不到十平方米出租屋的日子,蘇姀莎打了個寒顫。眼中狠戾一閃而過,她狠狠心,將針管里的藥液注入香菸里。
那樣的日子簡直生不如死,她一定要賭一次!
傅承安洗完澡出來,看見蘇姀莎坐在沙發里,他攏起眉峰,口氣不耐:「你怎麼還沒走?」
蘇姀莎站起來,說:「承安,我看你壽宴的時候喝了不少酒,給你煮了養胃茶。」
傅承安坐進沙發里,抬起一隻手。
蘇姀莎猶豫了一下,從香菸盒裡取出香菸遞到傅承安手中,她打開打火機,用炙熱的火苗點燃傅承安手中的香菸。
傅承安吸了口煙,而後徐徐吐出。
蘇姀莎望著裊裊升起的菸捲兒,悄悄緊張地攥緊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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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結束之後,阿婭又陪傅家老太太聊了一會兒,才回客房。她剛走進客房關了身後的房門,耳垂上的貓咪鑽石耳釘流光浮動,變成一隻通體雪白的小奶貓,「咪嗚」一聲,跳到了沙發上。
阿婭伸了個懶腰,坐在窗前的梳妝檯前,小心翼翼地將挽起來的長髮放下來。
小奶貓也跟著伸了個懶腰,伸出舌頭舔了一圈兒貓嘴,說:「你就不怕這些歷練者日後歷練結束恢復記憶,知道你這隻小妖趁他們歷練的時候吸取他們的靈力?」
舌頭又舔了一圈兒貓嘴,繼續說:「你這叫趁虛而入。」
阿婭輕快地哼了一聲:「我好好演,不暴露妖的身份。他們自然就不會發現嘍。」
「妖術沒多少,膽子倒不小。」
阿婭回過頭來,調皮地笑笑:「我就是因為妖術沒多少才去吸他們呀。要是元神穩順,誰理他們哦。是仙釀不好喝了,還是遊戲不好玩啦?」
變故忽然發生,一陣風從開著的窗戶猛地灌進來。阿婭已經放下來的長髮被灌進來的風一下子吹亂。
懶懶眼睜睜看著阿婭那張淺笑嫣?璍然的臉蛋兒瞬間變得驚懼萬分。
懶懶在心裡暗道一聲「臥槽」——這隻小蒲妖又要發神經了。
「毛毛!我的毛!我的毛毛!」
阿婭慌張地驚呼,聲音裡帶著哽咽。她雙手捂住自己的頭立刻蹲下來,蜷縮成一小團,藏在桌子下面。
懶懶一躍而起跳到窗台上,一爪子揮出去,把開著的窗戶關上。而後又跳下去,蹲在阿婭面前。它舔了舔爪子,頗為嫌棄地說:「沒有風了,你的毛毛吹不走了。」
阿婭慢慢抬起眼,柔軟的長髮溫柔地貼在她的臉頰,稍微有些亂,將她本來就巴掌大的小臉蛋兒又遮了些,那雙漂亮的眼睛襯托得格外顯眼。只是這雙眼睛裡氤氳著水汽,委屈的淚珠兒噙在眼眶裡,將落不落,我見猶憐。
阿婭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風,怕風吹跑了她的毛毛。
懶懶碧綠的貓眼滯了滯,恨鐵不成鋼:「你已經化了形,不再是風一吹就禿頭的蒲公英了!」
阿婭緩慢地眨了下眼,後知後覺地偏過臉看自己的頭髮。
是哦,人類的頭髮不會風一吹就飄走的。
「可是……我不能一直化形。」阿婭鼓起兩腮,氣呼呼的樣子。
懶懶翻了個身,軟軟的肚皮朝上:「那你就爭點氣,爭取早日飛升!」
阿婭想了想,沒說什麼。她站起來,重新坐在梳妝檯前,慢條斯理地梳理著自己柔軟的長髮。
懶懶眼睜睜看著阿婭坐在梳妝檯前整理了一個小時的頭髮。
成吧,這已經算是時間短的了。
懶懶合上貓眼,舒舒服服地睡覺。他睡了一覺,喵嗚著醒來時,看見阿婭仍舊坐在梳妝檯前,似乎在看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