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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安強迫自己不去想倪婭,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個女人留給他的記憶都是不好的。他實在不應該再把自己的臉湊過去讓她打。
可是整整一夜,陌生人發過來的兩張照片和那條信息始終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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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姍哭著去找爸爸做主,爸爸怎麼說?爸爸說明天要和邵承言母子商議婚事,其他事情過後再說。
就連媽媽也罵她沒良心覬覦姐姐的男人。
倪姍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冷笑地看著電腦屏幕上好不容易查到的邵承言舊照片。
她求姐姐讓給她,姐姐不讓。
那好啊。
不求著你讓了,我自己去搶。
這輩子什麼都不如你,總不能連男人也不如你。別說她的確有點喜歡邵承言,就算她不喜歡邵承言也要從姐姐手裡搶過來,讓姐姐也吃一次癟,嘗嘗不如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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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婭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裡,偶爾看一眼坐在對面玩著打火機的邵承言。
邵風嵐和倪父商討著生意上的事情,兩個人各帶了一個特助,一個律師。
這陣仗,哪裡像兩家定親。
懶懶趴在阿婭的耳朵上,問:「你確定要和邵承言結婚?就不怕歷練者其實是傅承安?」
「懶懶,我昨晚想明白了。何必費勁去查到底誰是歷練者呢?我先拉上床吸幾口不就水落石出了?」
懶懶:「……那如果你和邵承言結婚了才發現歷練者是傅承安怎麼辦?」
「離婚唄。」
懶懶:……???
這邏輯簡直完美到無法反駁。
「你們覺得怎麼樣?承言?」邵風嵐開口。
邵承言說:「我這裡沒問題。」
「阿婭?」邵風嵐又問阿婭。
「什麼?」阿婭回過神來。
倪父看向寶貝女兒,笑著說:「婚期定在下個月6號是不是太急了點?我是捨不得我閨女。」
邵風嵐直接說:「什麼年代了,不用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一套。他們結婚了阿婭還是你女兒,你要是想她了,讓她回來小住,住多久都行。我這人一向很開明,將來他們的孩子姓倪也可以。蔣律師,你看看在合同書上加上這條。」
她又對阿婭說:「我們查了一下,下個月6號剛好兩家都有時間。而且兩家合股的公司正好上市,可以做一次宣傳。」
「好呀。」阿婭甜甜地應下,一絲猶豫都沒有。
邵承言撩起眼皮,打量著阿婭。
於是,阿婭和邵承言的婚期就這樣像簽合同一樣定下來。今天已經是22號,只剩下十幾天時間。
倪父和邵風嵐繼續商量著兩家合股新公司的事情,阿婭無所事事地發著呆。好在沒多久,設計師趕了過來。原來做事雷厲風行的邵風嵐昨晚就特約了婚紗設計師來給阿婭設計婚紗。
——她的兒媳什麼都得是最好的。
也只有婚紗這事需要阿婭親自過問,剩下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她操心。
傍晚時分,阿婭和邵承言並肩走在倪家別墅後面的林蔭路中散步。長長的磚路上,只有阿婭高跟鞋有規律的吧嗒吧嗒聲。
阿婭忽然停了下來,嘆了口氣。
邵承言側身瞥著她,警惕地問:「你又想幹嘛?」
「想吸你。」阿婭無辜地實話實話。
她的目光里含著小小的雀躍,凝在邵承言的唇上。
與對方是不是歷練者無關,阿婭只是喜歡那種濕濕軟軟的感覺而已。
邵承言含笑看著她,沒說話。
「那好吧。」阿婭就當他拒絕了,「或者……你教我抽菸好不好?」
邵承言拿出煙盒,菸蒂剛從盒子裡露出個頭,阿婭已經自己抽-出一支香菸,用牙齒咬著。
邵承言從口袋裡去翻打火機,卻沒翻到。他詫異了一瞬,想來是剛剛?璍遺落在客廳。然而下一瞬,他便看見阿婭從杏色單肩包里拿出他的打火機來。
「剛剛看你落在客廳我隨手拿來的,不是偷的。」她牙齒咬著香菸,吐字不清。
邵承言看了她一會兒,有些無語地用指腹撫過她的唇瓣,說:「別呲牙,丑。」
他拿過阿婭手裡的打火機,繞到她身後,俯下身來,胸口幾乎貼著阿婭的後背,一手搭在阿婭的肩上,一手撥出火焰點燃阿婭咬著的香菸。
「吸一口。」他側過臉看著阿婭的側臉的眉眼,手指撫過她的唇指導,「把嘴張開一點,輕輕吸一口,然後用你的小舌頭把煙擠出來。」
香菸縈繞在喉,阿婭不太舒服地皺起眉。
「感覺到煙霧在飄了嗎?」邵承言一直凝視著她的樣子,他細長的手指撫過阿婭的喉嚨,「該呼吸了,傻孩子。」
阿婭立刻呼出一口氣,香辣的煙霧過濾了辣,只余郁香滑進身體裡。
白色的煙霧從她淡粉色的唇瓣間飄出,貼著她的如瓷似雪的臉蛋兒,煙霧緩緩向上飄,被她的纖長的眼睫阻隔了一下,逐漸消散。
阿婭開心地轉過頭來,菸頭幾乎擦著邵承言的臉。
「我很喜歡!」她說。
邵承言直起身,垂目睥著阿婭一副天真的樣子好奇地抽著煙。一小口一小口吐出煙圈兒。
她起先的時候動作十分生澀,努力避免自己被嗆到。一支香菸抽盡,她眨了下眼,又跟邵承言要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