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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你盡可放心。」
霍致崢見她這般高興,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語氣還是一貫淡然,「既然已經醒了,就快些起身洗漱,外頭已經在拔營,半個時辰後準備回京。」
「噢噢,好的,嬪妾這就起來。」宋清盈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霍致崢見她半點不避諱,眼底閃過一抹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朕在外頭等你。」
說罷,他轉身出去。
宋清盈看著男人離開的修長背影,又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齊整的長袖長袍,忽然有點好奇,如果皇帝老闆到了現代,看到街上那些小吊帶超短裙的妹子,會是個什麼反應?
應該會挺有趣吧。
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洗漱後,宋清盈發現外間的桌上擺著熱乎的包子和肉羹,她抿了抿嘴角,所以剛才霍致崢進來,是專門給她送早飯來了?
心尖,像是被羽毛輕輕拂過,柔柔的,痒痒的。
然而想到自己心動的代價,她用力的晃了晃腦袋——
不行不行,不能心動。
囫圇吃完早飯,霍致崢再次掀簾進來時,宋清盈正對著梳妝鏡皺著一張臉。
「你這是在做什麼?」
「陛下,您說嬪妾還要不要喬裝打扮?畢竟外頭的人都不知道嬪妾的身份,只當嬪妾是個男子。」
宋清盈有些為難,畢竟在穆雲朗跟前,她一直自稱男子,要是突然以女裝示人,莫名有些尷尬,像是騙子伎倆當場被拆穿。
霍致崢的視線落在她那張五官精緻的小臉上,默了片刻,出聲道,「等會得騎馬趕路,你繼續喬裝比較方便。」
在宮裡得到她在穆家寨的消息後,他立刻召集人馬往這邊趕,一路快馬加鞭的趕來,連輛像樣的馬車都沒有。就連營帳用具等皆是從三十里外的永康縣驅牛車和驢車調運而來。沒有馬車的遮蔽,她個女子在外拋頭露面多有不便,倒不如繼續喬裝。
宋清盈聽到他的話,「啊」了一聲,「要騎馬?」
霍致崢只當她是覺得條件艱苦,解釋道,「此次出來匆忙,許多瑣事朕一時顧及不上,不過你不必太擔憂,待到了永康縣衙,便可安排馬車回去。」
宋清盈面露苦色,她倒沒那麼嬌氣非得坐馬車,主要是她不會騎馬啊!
就在她斟酌著該如何與霍致崢開口時,外頭有小兵高聲稟報,「陛下,一切收拾妥當,隨時可以啟程。」
霍致崢應了一聲,垂下眼,對宋清盈道,「你這邊抓緊些,朕先出去看看。」
他剛轉過身,倏然覺得袍袖一緊。
霍致崢側過臉,就見宋清盈仰起小腦袋,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望著他,「陛下,您看能不能給嬪妾安排一輛牛車?驢車也行?就是別讓嬪妾騎馬。」
「為何?若朕沒記錯,你從前很喜歡騎馬。」
還曾在馬球場上爭強好勝,險些將一位貴女撂下馬,事後,她非但沒有半分歉意,還囂張跋扈的罵那貴女不長眼。
他聽聞此事時正任禁軍統領,禁軍們提起永樂公主,既讚美她的美貌,同時鄙夷她的驕縱,總之,風評算不上好。
跟眼前這個會為卑賤土匪求情,主動提出坐牛車的女人,判若兩人。
面對霍致崢深邃審視的目光,宋清盈緊張地心裡直打退堂鼓,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解釋道,「是,嬪妾從前是喜歡騎馬,但現在不愛騎了,甚至還有些害怕……」
她將她先前對霍蓉兒說的那番說辭,又與霍致崢說了一遍。
聽到她是因為做夢夢到墜馬而恐懼騎馬,霍致崢臉上沒有半分波動,看向她的目光分明寫著「你這說瞎話的本事也就騙騙蓉兒,還想騙到朕?」。
宋清盈面上維持著尬笑,心裡想著:你愛信不信,反正我就這麼個說辭了,你能怎麼著。
兩人之間沉默了幾息,還是霍致崢先開了口,「既然你不敢騎馬,那就……」
宋清盈剛想鬆口氣,又聽他繼續道,「那就與朕共騎一匹,有朕在,保管你不會摔下去。」
宋清盈:啊這……
也不等她拒絕,霍致崢大步離開了。
一炷香後,看著那匹高大健壯的黑色駿馬,宋清盈一臉便秘表情。
更讓她覺得不自在的,是周邊那些兵將看她的眼神,說不出的奇怪,曖昧中帶著些好奇,好奇中又帶著幾分感嘆?
「上馬吧。」霍致崢走到她身邊道。
宋清盈,「……」
她看了眼這高高的馬匹,心頭流淚,這……這怎麼上去啊?
眼見著霍致崢和一些兵將都在看她,她咽了下口水,緩緩靠近那匹黑馬,試探的用手握住了韁繩。
許是寵物隨主人,這匹黑馬性子很高冷,宋清盈剛靠近,它就喘著粗氣嘶鳴了一聲,鼻子裡冒出白白的熱氣,嚇了宋清盈一跳。
「陛、陛下,這馬有點凶,應該是認生?要不我還是去坐牛車吧。」
她說著,腳下抹油,就要開溜,不料才低下腦袋,領子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給拎起。
宋清盈:……忽然懂了福寶被拎起的感受。
霍致崢瞥見她這慫樣,見怪不怪,只輕聲道,「朕在邊上,你怕什麼,上去。」
宋清盈:嚶嚶嚶。
哪有這樣的,趕鹹魚上架。
「陛下,那您先鬆開嬪妾的領子,嬪妾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