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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致崢冷凝著臉,斬釘截鐵,「她不會有事。」
霍蓉兒咬了咬唇,「嗯,那我先退下。」
她啜泣的與福祿總管他們一道出了房間。
待房內寂靜,霍致崢靜立半晌,隨後屈指,敲了三下窗欞。
不多時,便有一道黑影從窗台閃進屋內。
「陛下。」那暗衛單膝跪在地上。
霍致崢垂眸,眉眼間仿佛凝著一層霜雪,語調卻是慢悠悠的,清冷無波,「人怎麼跟丟了?」
越平靜的話語,越是讓人覺得背後發寒。
暗衛只覺得強大的氣場鋪天蓋地的滲透過來,壓得他都喘不過氣,「陛下恕罪,當時公主與宋貴人在錦繡閣換衣,因都是女眷,屬下不便入內,只好在對面的屋頂守衛,未曾想……」
未曾想那歹人竟然藏在了換衣間裡!委實無恥!
此刻也不是計較過失的時候,霍致崢沉聲道,「可查出什麼。」
「經屬下檢查,在宋貴人換衣的那個隔間窗戶上發現了一把燃燒殆盡的迷藥香灰。二樓共分為六個隔間,每個隔間用短牆隔開,其上的房梁是共通的。屬下飛上房梁,便能看清楚哪個人進了哪個房間。估計那歹人便是趴在了房梁之上,確定宋貴人進了哪個隔間,再點燃迷香,投擲於窗沿,待宋貴人和宮女寶蘭吸入過量迷香暈厥,那歹人再飛下來,從里側打開窗戶,將宋貴人擄走。」
稍作停頓,暗衛繼續道,「這錦繡閣的二樓隔間沿河而造,窗外便是御河。屬下大膽推測,窗外定有那歹人的接應,他們或是靠窗泊船,順著水路逃跑……」
聞言,霍致崢周身的氣壓更低了。
到底是誰費這麼大的勁將宋清盈擄走。
那幕後之人不但知道他們今日會出宮,還猜到宋清盈會來錦繡閣試衣,提前熟悉了錦繡閣的隔間構造,還在河邊安排了船隻……
這每一步,環環相扣,但凡算錯了一步,計劃都有可能失敗。
「你帶人去查,務必將她尋回。」霍致崢冷聲道,黑眸仿佛有冰冷的暗芒閃爍。
暗衛領命,很快離開屋內。
霍致崢身形筆挺的坐在椅子上,英俊的面容陰沉如水。
到底是誰做的,宋步安?傅容景?還是其他什麼人?
若是前兩人做的,那宋清盈應當還活著;可若是其他人,沒準她這會兒已經……
重重的閉了閉眼,霍致崢壓下心底翻湧的的情緒,強迫自己往好的方向去想——
傻人有傻福,她一定會沒事的。
一定。
***
搖搖晃晃中,宋清盈緩緩睜開眼。
看著黑漆漆的四周,她滿腦子的問號:我是誰,我在哪,這是在幹什麼?
她伸手扶著額頭,只覺得腦袋暈暈沉沉,像是被人用榔頭砸了一頓似的。等她努力坐起身,看到身旁的一切,整個人都懵了。
搞什麼,她不是在錦繡閣的試衣間裡換衣服麼,有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她現在在一艘黑黢黢的小船上!!!
難道她又穿越了?宋清盈伸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斯哈,好痛!
這不是夢,是真的,她一覺醒來真特麼出現在一艘不知開往哪裡的船上!
驚詫過後,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閉眼前的情況,她好像有點頭暈,渾身無力,面前的寶蘭由一個變成五道殘影,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那種暈眩的感覺,難不成她是中迷藥了?
宋清盈捋了捋思路,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是被人暗算了,這會兒是在被綁票的路上?
揣著滿肚子的疑惑,她先活動了一下四肢,確定手腳沒被束縛住,暗暗鬆了口氣。
豎起耳朵聽了會兒周圍的動靜,她動作輕緩的往船頭爬去,那邊掛著一盞小燈,人總是本能趨向光明的。
她一點點的往外爬去,周遭一片寂靜,半點聲音都沒有,除了偶爾刮過的秋風。
待爬到船頭,借著那盞小燈看清目前的情況時,宋清盈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罵一句草。
高興的是,整艘烏篷船上,就她一個人,並沒有什麼歹人,暫時解除生命危險。
扯淡的是,她這是飄到哪裡了???
宋·魯賓遜·清盈漂流記???
她環顧四周,只見夜色沉沉,天邊只餘一彎冷白的秋月,依稀看得出她旁邊都是茫茫的水,因著寒冷,升騰著白白的霧氣。水面上一片安靜,看不到岸,看不見其餘的燈光,只偶爾聽到幾下悽厲的夜梟叫聲。
就很恐怖!
宋清盈: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把她搞到這裡的,她問候他祖宗十八代不帶重複的!
坐在船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求救也找不到對象——
最初的震驚、憤怒與害怕過後,宋清盈的心裡只剩下深深的無語。
既然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也只能在這小船上待一晚,等天亮後再做打算了。
重重的嘆了口氣後,宋清盈提著那盞小小的燈,慢慢的縮回船艙。那淡淡的燈光照亮一小方地方,稍微給了她一點心裡安慰。
「看來那搞綁架的人還剩一丁點良心沒被狗吃,起碼還留了盞燈。」她邊吐槽著,邊尋了個舒適的方向躺下。
船還在水面晃悠悠的飄,飄去哪裡宋清盈也不知道,她猜或許是順著水流往外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