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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妃的昳麗美艷更勝她的母妃,只是不知在無情帝王家,這份榮寵又能持續多久?
女眷們這邊心思各異,沒過多久,看到宴會上皇帝給昭妃夾菜,舉止體貼,朝臣們也嘀咕了起來。
霍致崢作為君主,文能□□,武能定國,勤政愛民,禮賢下士,無論是品行還是謀略上,皆無可挑剔,正是他們這些臣子想要追隨的賢明君主。可偏偏在後宮這事上——
「陛下未免也過寵愛昭妃了。」
「是啊,陛下登基快一年,後宮至今只有昭妃一人,這女子若有賢德,就該勸諫陛下廣開後宮,開枝散葉。」
「也不知這昭妃使了什麼手段,竟將陛下魅惑如此。」
這些小聲嘀咕傳到丞相白晁耳中,不由嘲諷的笑,「這些迂腐不化的老東西,不去琢磨如何將差事辦好,成日裡只盯著陛下被窩裡那些事,真是聖賢書讀到狗肚子裡去。」
霍致崢自然知道朝臣們多有非議,但不犯到他面前,睜一隻眼閉隻眼不去理睬。
在這一點上,宋清盈與他的看法一致,嘴巴長在旁人身上,別人背地裡罵你禍國妖姬,你又能有什麼法子。人活世上,哪個沒被人說過幾句嘴。
有那糟心的閒工夫,不如多吃幾個浮元子。
元宵節吃的浮元子便是現代的湯圓,糯米製成的,芝麻餡和豆沙餡都磨得細膩,甜度適中,白白胖胖的飄在瓷白的湯碗中,面上再撒一層曬乾的桂花,細碎金黃,既好看又好吃。
宋清盈一向愛吃糯米製品,御膳房的浮元子又做的香甜,她便多吃了兩碗,這直接導致的後果是——她又雙叒叕積食了。
胃漲的鼓鼓的,好在元宵宴會散的早,一回到昭陽宮寶蘭就奉上一碗酸酸甜甜的山楂水。
霍致崢看她捧著山楂水喝一口歇一口的模樣,好笑又好氣,「朕就一會兒沒看住你,你就吃了這麼多?」
宋清盈露出個流淚貓貓頭的表情,「吼,你凶我。」
霍致崢:「……?」
宋清盈:「果然得到了就不愛了,之前說養得起人家,隨便吃,現在怪人家吃得多,嗚嗚!」
霍致崢一副「該配合你的演出我視而不見」的語塞表情。
沒得到配合的宋清盈有點尷尬,心說直男果然好無趣,她低下頭繼續喝山楂水。
等一碗喝完,霍致崢抬手擦去她嘴角淡紅色的水漬,問她,「肚子還脹嗎?」
「比開始好了一些。」
霍致崢「嗯」了一聲,淡聲道,「那朕帶你動一動,消消食。」
宋清盈一怔,旋即一張白嫩的小臉就紅了,開了葷的男人都這樣麼?
而且他是怎麼做到一本正經說這種話,還不臉紅的。
思忖間,霍致崢伸手將她從榻邊拉起來,「外頭冷,得添件衣服。」
宋清盈,「欸?」
添衣服,不是該脫衣服麼?
一炷香後,在練武場被某個直男監督著扎馬步的宋清盈表示:特麼的,這個男人怎麼回事!
大冬天的,他竟然真的拉她來運動?
槽多無口,她甚至感覺那呼嘯的北風都在嘲笑她,一陣一陣的吹,一聲一聲的罵她煞筆。
「你體力太差,得多練練。」霍致崢如是說,體貼的幫她調整著扎馬步的姿勢。
宋清盈,「……」我謝謝你哦。
扎完馬步,霍致崢帶著她沿著演武場慢跑了一圈。
這麼一趟折騰下來,宋清盈胃倒是不脹了,可腰酸背痛腿抽筋。
她栽倒霍致崢懷裡的時候,痛心疾首的作著懺悔,「以後我再也不吃那麼多浮元子了。」
「知道就好。」
霍致崢給了她一個「孺子可教」的欣慰目光,抱著她上了轎輦。
等回了昭陽宮,他直接將人拎進浴桶里。
熱氣氤氳,宋清盈渾身毛孔都舒坦的張開,可還沒享受多久,霍致崢也跟著進來。
半個時辰後,水溢了一地。
宋清盈本就因為扎馬步而顫抖的腿越發的顫了。
「這倒也是一個消食的好法子。」痴纏後,霍致崢抱著她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宋清盈有氣無力的伏在他的胸口,聞言,翻了個白眼,旋即沉沉昏睡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翌日醒來,這個年算是結束了。
……
步入二月,天氣回暖,積雪融化,草長鶯飛。
前方戰事如火如荼,京城裡卻是一片歲月靜好,貴女們開始裁製春日的新衣。
這日午後,天朗氣清,春光融融。
宋清盈與霍蓉兒坐在聽雨軒內喝茶下棋,不遠處如茵的綠草地上,穿著印染寶相花石榴裙衫的桑桑和寶藍色錦袍的福寶正歡歡喜喜放著紙鳶。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春日朦朧煙柳里,美好得宛若畫卷。
「還是當個孩童幸福,無憂無慮的,成日只是玩。」宋清盈眯著眼睛瞧著那兩道小小身影。
霍蓉兒瞥了一眼,道,「那是他倆命好,我和兄長們小時候可沒這樣的待遇。那時候我羨慕旁人有玩的,回家朝我娘哭鬧,大哥和二哥就找了兩根繩,一塊木板,給我搭了個鞦韆。我歡喜的不得了,天天坐在鞦韆上玩……」
說到往事,霍蓉兒面露悵惘。
宋清盈給霍蓉兒倒了杯奶茶,正想著如何安慰,又聽霍蓉兒嘆口氣,「後來大哥做了生意,二哥在軍營里立了功,家裡富裕起來,我就把從前想吃的東西都吃了一遍,那陣子長胖了許多,再往那鞦韆上坐,那繫著鞦韆的樹幹就被我坐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