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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月,太后娘娘這是給你挑了門頂頂好的親事啊,你仔細看看,覺得那位郎君如何?」
聞言,鄭惜月往下看了一眼,的確是丰神俊朗的好兒郎,可她瞧著心裡是半點波動也無。
面對鄭霍氏和秦太后期待的目光,鄭惜月還是露出一抹笑,「是位年輕有為的好郎君。」
鄭霍氏和秦太后互相交換了個眼神,隱秘的笑了下。
對面的宋清盈見著這老太太專用的八卦眼神,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敢情這倆老太太是想給鄭惜月和衛承昭牽線?
可她沒記錯的話,霍蓉兒好像對衛承昭也是有點意思的?
宋清盈輕撫了下腕間的珠串,偷偷打量著默默喝酒的霍蓉兒,小公主是為這事不高興了?不能吧,就她那風風火火的性子,要真看上衛承昭了,肯定就直接與秦太后說了,喝悶酒這事,怎麼想都與霍蓉兒不沾邊。
局勢不明了,宋清盈也不好多問,省得會錯意,那可就尷尬。
慶功宴的氛圍格外的熱烈,眾人喝得樂陶陶,興致上來了,見舞姬們跳著胡旋舞,也有武將跟著上場一起跳。
直至亥時,宴會才結束,諸將喝得東倒西歪,還意猶未盡。
霍致崢酒量再好,飲了那麼多酒,還是有了幾分醉意。
從龍椅上起身,福祿總管要上前去攙他,他卻推開,朝宋清盈伸出手。
都不用開口,宋清盈一看他這動作,主動走上前扶著他,「真喝醉了?我還以為你千杯不醉呢。」
說完這話,她莫名有種妻子照顧下班晚歸的酒醉丈夫,嘮叨埋怨的錯位感。
「嗯,有點醉了。」霍致崢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是站不穩,就是想要靠著她,只要她在身邊,就心安。
宋清盈攙著他往外慢慢走,「回去喝碗醒酒湯,應該會好些。」
轎輦早在外候著,倆人一同上了轎,直接往昭陽宮去。
夜涼如水,萬千星辰如碎鑽般散落漆黑的天際,熠熠生輝。
宋清盈整理了一下微亂的長袖,扭頭去看身側的男人。
朦朧燈光下,霍致崢身子微斜的靠坐著,俊顏染著淡淡的紅,一雙深邃的眸子半闔著,透著幾分閒適的懶怠,靜靜地望向她。
宋清盈心頭怦然,暗想著,這人可不就如書上說的那般,清醒時,岩岩若孤松之獨立,醉酒時,巍峨若玉山之將崩。
這醉態,還真是勾人。
「過來。」霍致崢抬起手。
宋清盈猶豫一瞬,還是靠了過去。
霍致崢將她整個擁入懷中,仿佛她是個柔軟的抱枕般,側臉貼著她的發,嗓音溫和,「朕今日真歡喜。」
他身上的龍涎香味道混合著淡淡的酒氣,並不難聞,反倒讓人也跟著微醺。
宋清盈在他懷裡尋了個舒適的角度,附和道,「看得出來。」
宴會上他喝的那樣盡興,拔掉了趙雄這顆釘子,他收復幽雲十六州也就少了後顧之憂。
安內再攘外,她很清楚他的打算。
「這回陸英、穆雲朗和衛承昭都立了大功,尤其是穆雲朗,他手下的那支兵遠超出朕的預想。」霍致崢握著宋清盈的手,細細把玩著,「朝廷能多這樣一員得力幹將,都託了你的福,你就是朕的福星。」
宋清盈被誇得耳熱,嘴上說著,「慚愧,就是做了點微小的工作,不足掛齒。」
「倒是半點不謙虛。」
霍致崢哼笑出聲,捏了下她的手,「不過這才是你。」
宋清盈倒不介意在他面前暴露厚顏無恥的本性,懶洋洋窩在他懷中,問起他打算如何封賞將士們。
霍致崢計劃給陸英封個侯爵,穆雲朗封為四品鎮西將軍,至於衛承昭,封為四品鎮遠將軍,其餘將士按殺敵人頭封賞。
提到衛承昭,宋清盈就想到霍蓉兒那喝悶酒的模樣,她佯裝隨口一提,「這衛小將軍年紀輕輕便有這般的能耐,假以時日,定然也會成為像他父兄那樣的大英雄。他好像快二十了,這回他立了功升了官,想來不少大臣都看中他做女婿吧?也不知道這樣風流蘊秀的人物,會尋個怎樣的妻子。」
「怎麼,你很關注他?」
放在她纖腰上的手掌收緊,宋清盈哭笑不得,「不是關注,就是好奇罷了。」
她解釋著,又往霍致崢跟前湊近了些,小聲問,「陛下,你覺得公主和這衛小將軍可般配?」
「倒是個不錯的駙馬人選。」
霍致崢瞥了宋清盈一眼,慢悠悠道,「比那個傅容景是要強些。」
宋清盈,「???」
是吃醋吧,這絕逼是在吃醋吧?
不過這男人的醋勁兒還真夠大的,傅容景和她那點子事都過去這麼久了,他還記著呢?
宋清盈訕訕笑了笑,沒接這茬,連忙將話題引開,「對了,陛下,聽說大軍還帶回來一口棺材……那宋步安他真的死了?」
霍致崢的酒氣散了些,漆黑的瞳孔中仿佛閃著暗光,冷笑道,「他本事大得很,趙雄都被生擒了,他還能玩一出金蟬脫殼的把戲。」
一陣夜風吹過,宋清盈一個激靈,恍然道,「陛下,你的意思是,宋步安是詐死?」
霍致崢語調又變得慵懶緩慢起來,將她往胸膛緊貼了些,「是。」
那具身體雖面目全非,很難辨認,但他尋了頂尖的仵作驗屍,最後得出這具屍體雖與宋步安的外形身高年齡等相似,但絕不是宋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