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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處,寧正侯夫人咬咬牙,索性把心一橫,得罪昭妃就得罪了,孫姐姐落難,自己總不能袖手旁觀。
「啟稟太后,臣婦今日進宮來,是想求您主持個公道!」寧正侯夫人起身,面色嚴肅。
秦太后眯了眯眼睛,「主持公道?說說看,是個什麼事兒。」
寧正侯夫人深吸一口氣,將長春侯府的事一五一十說了。
末了,言辭懇切的朝秦太后一拜,「太后,您是知道的,孫姐姐最是善良忠厚一人,她斷然不會做出指使婆子害人之事,此事蹊蹺頗多,可長春侯不顧那麼多年的夫妻之情,不分青紅皂白就休妻,實在是欺人太甚!」
另外幾位夫人也都起身,齊聲附和,「還請太后主持公道。」
秦太后都聽呆了,這麼大的熱鬧她竟然今兒個才知道!果然住在宮裡無趣的緊,聽閒話都趕不上新鮮的!從前在村里,別人家出了什麼事,她一準兒是最先知道的人。
霍蓉兒則是一直拿眼睛往宋清盈身上瞄,觀察著她的反應。
宋清盈:冷漠臉jpg.
就無語。
她本來事不關己的吃著瓜,可那幾位夫人全程瞅都不往她這裡瞅一眼,就像她是什麼毒蛇猛獸般,宋清盈瞬間悟了。
敢情這個瓜,跟她還有淵源?
她動了動許久沒用只剩下「吃喝玩樂親親抱抱舉高高」的戀愛腦,認真的盤了盤,最後有了個猜測——難道宋憐雪在外頭狐假虎威,扯著她宋清盈的名號欺負人?
那可不行。
宋清盈覺得這事她得表態,不表態的話,豈不是坐實了禍國妖姬之名?
背鍋什麼的,她才不干。
於是,她「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茶盞,柳眉緊蹙,「過分,真是太過分了!」
這突然的動靜嚇得幾位誥命夫人心頭一顫,這是惹怒昭妃了?
就在她們忐忑不安時,昭妃又開了口,「這長春侯真是過分,動手打女人,還不辯是非,隨意休妻,他當妻室是什麼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玩意兒麼?無恥!」
台下幾位夫人面露詫色,連秦太后和霍蓉兒也都驚訝的看向宋清盈。
宋清盈坦然的與秦太后對視,「太后娘娘,您掌鳳印,理當為天下女子之表率,也要為女子們討個公道。」
說著,她還起身一拜,直接把話挑明,「長春侯妾侍宋氏雖為臣妾姐姐,但臣妾與她井水不犯河水,當初她既選擇入府為妾,就該明白這個身份意味著什麼,如果她真做錯了事,害得正妻被休棄,該怎麼罰就怎麼罰。還有這個長春侯,作為朝廷命官,因妻妾之事鬧得家宅不寧,淪為百姓口中笑柄,內宅不修,何以立於朝堂?」
她這話說的正氣凜然,寧正侯夫人聽了心裡都嘀咕:外頭都說昭妃是個魅惑君王的禍水,可今日看來,全然不像外頭傳的那般。
見宋清盈與宋憐雪撇清關係,秦太后心裡也有了數,「這事哀家知道了。」
又溫聲與寧正侯夫人她們聊了兩句,秦太后便讓她們退下。
霍蓉兒和宋清盈也起身告退。
一出慈寧宮,霍蓉兒就迫不及待道,「小嫂子,我還以為你會幫著你那個姐姐的。」
宋清盈反問她,「你家有什麼旁的,你討厭的親戚嗎?」
霍蓉兒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想到一個,「我老姑奶奶家的孫子,我該叫表哥的,長了一臉大麻子,我家從前窮,可沒少受他家的白眼。尤其那個大麻子,好幾回想摸我的手,還叫我以後嫁給他,每天可以吃兩個白饃饃,我呸,他也不撒泡尿瞧瞧他那副醜樣,一天到晚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
「那如果他跟人打架,把別人腿打斷了,求到你面前,叫你幫忙,你幫不幫?」
霍蓉兒不假思索,「那肯定不幫啊,他做錯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沒得還連累我的名聲,旁人還當我和他是一路貨色。」
宋清盈攤開兩隻手,「你不是挺明白的嘛,那還問我幫不幫宋憐雪作甚?」
霍蓉兒,「……」
果然換位思考,是最好消滅理中客的方式。
***
是日夜裡,暮色四合,廊廡外盞盞宮燈依次亮起,灑在淡淡的朦朧的橙黃色光。
霍致崢來到昭陽宮時,心情很是不錯,雖然還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但周身的氣場明顯溫和不少。
宋清盈見他精神奕奕,替他倒了杯茶水,「陛下遇到什麼好事了?」
「嗯,是好事。」霍致崢抓過她纖細的手腕,拉著她坐在自己腿上。
周圍宮人見狀,很是自覺的退下。
「今日收到八百里加急軍報,陸英他們已攻下定州,不日將向肅州進軍。若一切順利,或能趕在端午前回來。」
「那太好了!」
宋清盈也很是高興,平定隴西,大軍回朝,正好可以熱熱鬧鬧過個端午節。
倆人在榻邊親昵了一陣,沒多久,便有宮人稟告,晚膳已經備好。
用晚膳時,宋清盈將白日長春侯府的事跟霍致崢吐槽了一遍。
霍致崢聽後,給她舀了一碗冰糖銀耳羹,淡淡道,「此事朕也有所耳聞,本來想下你的想法,如今倒是不用問了。」
「那陛下你打算怎麼辦?」
「讓大理寺去查,看那宋氏被穩婆加害一事,到底是孫氏心生嫉妒,蓄意害人性命,還是宋氏自導自演的一齣戲。」霍致崢面色淡淡的,「不論結果如何,翟志義內帷不修,寵妾滅妻,或罰俸或貶謫,總得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