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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不會以為我們就只是來喝喝茶吧。」
秦休意耳根都紅了起來:「你…你自己說只是來寢宮坐一坐的。」
蕭無陵貼著著秦休意的耳鬢,舌頭一卷,輕輕卷著他的耳垂,含住:
「我也沒有說錯啊,請殿下來我的寢宮裡做一做。」
「誰跟你玩諧音啊!啊…」
秦休意低著頭被禁錮在座椅上,耳垂被咬了一口,紅得滴血。
燭光晃動,兩個人的腳下,一道黑影子正無聲地發顫,似在掙扎、似在吶喊,卻終究歸於一片黑暗的緘默,什麼也做不了,無能為力,無可奈何。
耳鬢廝磨,情話纏綿。秦休意用微薄的自制力伸出手,抵住蕭無陵的胸口,不停地搖頭:
「不行、無陵…再這樣下去,我把控不住……」
「又在說傻話。」蕭無陵笑著捏住他粉紅色的小耳垂,充滿暗示意味地輕輕揉了揉:
「殿下也想要的吧。」
秦休意撇開臉,不敢直視近在咫尺的絕色美人,明明是清冷禁慾的面容,卻對他做著這麼撩撥色氣的動作,秦休意咬住下唇:
「別…在這種時候…還叫我殿下啊。」
「那叫你什麼?」蕭無陵貼著他的耳朵叫道:
「休意?」
霎時間,秦休意的心弦似被撥動了,似被一根修長的手指無情地挑起,心弦便不受控制地發顫、震動、發出愉悅的音律……
而燈火之下,地上掙扎發顫的黑影聽到這一聲,忽然像被凝固了般,一動也不再動。
小小的黑影子蜷縮在地里,無聲地、無用地、叫著他的殿下,原本,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殿下。
蕭無陵無聲地冷笑,十二年的黑暗困苦,終於輪到那個影妖嘗嘗了,他踩著腳下的黑影子,鐵箍般的雙臂忽然一用力,就將秦休意整個抱起來!甩在柔軟的床榻上,欺身壓來……
「…五零!」
蕭無陵沒有什麼反應,然而他腳下被踩住的影子卻突然顫動了,在燭光下更劇烈地掙扎,想要從黑影中破繭而出……
五零、五零、五零……
特別的外號、給特別的人。
而這個蕭無陵並不知道這個外號的特別,他隨手解開外袍,丟擲於地,遮住那個不安分的影子,不讓秦休意發現端倪。他慢條斯理地按住秦休意掙動的雙手,俯身下來………
「不行!無陵……我們不能……嗚!」
秦休意全身都充盈著五彩的泡泡,四肢百骸都要融化,他的腦海里跳出一隻小人舉著一個大字牌匾:不!行!
「不行」小人從他左耳道跑到右耳道,在腦海中迴蕩不休,不行!他必須要拿出做柳下惠的自制力,他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秦休意眼泛淚光地被摁在床上,朦朧的雙眼注視著蕭無陵的肚子,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美人受他懷了!
他們不能做的!
而且按照輪流制,這次是輪到他做真正意義上的攻!這可怎麼辦啊,以前看過的話本里揣了崽的美人受都是趕緊跑的,哪有這樣直接上來把攻摁在床上的啊!秦休意自詡他的自制力沒有那麼強!這要是一個把持不住……
就在這想法的當口,秦休意忽然被扣住腰,像鍋里的煎蛋被鍋鏟咻地翻了個面,趴在了床上,像海龜趴在沙灘上,等待海浪的衝擊。
——等一下,這好像不是一個做攻的姿勢。
秦休意背脊一寒,這一瞬間他回想起了那九道正字的恐懼,他猛地扭過頭,盯著蕭無陵的臉,想從美人受的神情上發現點什麼。這傢伙,上次畫正字畫的他那麼慘,難道心裡沒有一點愧疚嗎!
蕭無陵臉上沒有一絲愧疚,沒有一絲絲不自然,甚至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準備繼續……
「等等、等等等等!」
秦休意立刻叫起來,他猛地拉住蕭無陵的手:「上次說…說好的,輪…輪流…的…而且……」
而且第一次就讓你輪流了九次!
聞言,他身上的蕭無陵卻露出疑惑的表情:
「什麼上次?」
秦休意心想好不要臉!竟然還堂而皇之問他什麼上次!
「你…你自己心裡清楚!別逗我了。」
蕭無陵心裡真的不清楚,他做影子時,只能偶爾連通外界,並不是所有事情都知道。
寢宮內,燭光動人,被浪翻綢。蕭無陵不想在這樣美好的時候再去追問其他什麼,他只想和心愛的人融在一起。他渾身都在發熱,常年冰冷的四肢被眼前人一點點慰溫,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這麼滾熱的溫度。
那時,蕭無陵作為影子縮在漆黑的抽屜里,透過那一絲外界的光亮,窺視著秦休意。
琉璃一樣易碎的眼睛,此時此刻,望著真真切切的他,而不再是地上的一個影子。
蕭無陵心中升騰起無與倫比的滿足感,他終於結束了那十二年作影子的黑暗。能夠如今時今刻這般,用自己真實的雙臂,緊緊擁抱住自己喜歡的人。秦休意的這裡、那裡,從頭髮絲到腳趾尖,全部的全部,都屬於他一個人。
什麼上次、下次,等今夜這次之後,再細細地問清楚吧。
「休意、休意。」
蕭無陵慣有的清冷聲音沾上了濃濃的情意,貼在秦休意耳邊,一聲一聲呼喚他、蠱惑他。
秦休意心中的防線一點點崩潰,「不行」小人在這一聲聲中化成一汪春水,融在滿心火燒雲里,變作一圓一圓粉紅赤橙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