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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雪厄轉過頭,快步前行,臉上的不忿漸漸消失,他這種穿書者,無論對楚國還是對秦國,都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不過是個設定,該演的時候照著台詞演一演罷了。
秦休意也沒真的生氣,他知道他真實的老爹是魔界的老爹,對書中設定的老爹秦王,沒啥感情。
——但是,蕭無陵卻不一樣。
秦休意偷眼去看他的仙君,蕭無陵現在沒有真實世界的記憶,腦海中所擁有的,只有筆仙灌輸的設定,自然真情實感,深陷其中而不得解脫,在百般痛苦中磨練心性。
「五零……」
「怎麼了,殿下?」
秦休意伸出手,輕輕拉住蕭無陵:「我…牽著你,你不要怕。
蕭無陵不解,明明是秦休意自己爬不動山,怎麼倒變成他要人牽了。
然而,掌心裡的溫度實在溫暖,他並不想鬆開。
爬到半山腰,隨院主潛入深林,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濃密的綠蔭下,正午的陽光都透不下來,陰嗖嗖的涼意從脖子裡灌進來。
秦休意打了個哆嗦。老院主作了個手勢:「停,先在這紮營吧。獵妖要有耐心,咱們至少要在山上待三天。」
袖中的措措跳出來,化成人形,與蕭無陵一起幫太子殿下搭帳篷,搭到一半,忽然聽仙君問:
「他……上次的傷。是怎麼好的?」
馬車之事,蕭無陵心中有愧,一直沒有去問秦休意,那血不凝的傷是怎麼好的。
西川措心裡轉過了幾重心思,開口道:「幸好上次擦傷很淺,只是破了一點點皮,太醫極力救治,總算沒有出事。殿下也沒有說是為你擋傷,只說是自己不小心。咱殿下有血不凝,還請你以後好自為之,別再讓為你擋傷了,否則,我第一個咬死你!」
措措哼了一聲,扭頭便走。蕭無陵一人坐在搭好的帳篷里。
「三殿下……」
鬼魅般的一道黑影投在帳布上,蕭無陵立刻起身,雙頭鬼影從地里冒出來:
「人手都準備好了,只等您將他引過來。」
蕭無陵:「我倒是用什麼藉口去引他。」
雙頭鬼:「他如此鍾情於你,你用什麼藉口,他都會來。」
蕭無陵仍是沉默。
右頭勸道:「三殿下,事在人為,不可不試。」
左頭再道:「三殿下,血海深仇,不可不報。
外頭蟬鳴在山中聒噪,一聲更比一聲響。
秦休意也在外頭嬉鬧,似乎在跟措措抓什麼蟲子。
帳中唯有沉默,很久之後,從這靜默中傳來一聲嘆息。
何為你偏偏要是秦國的太子。
第9章 心動中
「捆妖繩、鐵妖爪、退妖粉、驅妖火、誘妖煙……」
山風拂過林捎,蟬聲綠蔭下,秦休意把蕭無陵背著的包袱一抖開,「院主!你看,齊全不!」
老院主白了他一眼:「你讓你那伴讀背那麼重的包,你自己包里背了些什麼!」
秦休意嘿嘿一笑,不說話,護好自己的小包裹。他這裡面裝的可都是不可描述的寶貝!玫瑰、茉莉、山茶花、迷迭香……香軟脂膏!反正他是太子,文不成武不就,就是有錢,每種味道都買一遍,到時五零喜歡什麼,他就用什麼。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呀!
「殿下……」
秦休意還沉浸在幻想里,想像著山中有情蠱,此夜共良宵。美人仙君受渾身發熱,躺在山洞中難耐地喘息,那一雙執劍的玉手,正緊緊攥著身下的布料,常年的禁慾讓他根本不知如何是好。衣裳在掙扎中半褪半解,滑下去,露出一點圓潤的肩頭。臉頰、脖頸全都泛起不正常的紅暈,柔滑的絲綢包裹著盈盈一握的腰身,平常那般清冷淡漠、可望不可即的一個人,卻被這情蠱生生弄出了幾許風情,媚眼如似、弱柳扶風、攻見攻硬。這時,他作為一個強有力的魔尊攻,便如及時雨般出現在山洞口,一臉邪魅地走進去……
「殿下。」
「啊?」
秦休意臉上一涼,瞬間回過神,看見蕭無陵正站在他身側,初夏點點的小光斑從林葉間落下,疏疏如殘雪,映著一張清絕寡淡的容顏,淡極始知花更艷。仙君伸出手,冰著他的臉頰,語氣頗有些無奈:
「殿下在想什麼?該獵妖了。」
「啊,噢!我沒有想什麼!五零!我可什麼都沒想!」
蕭無陵沒說話,只認真去看老院主手裡的山林地圖,秦休意偷眼打量著仙君,現在明明是初夏時節,仙君的手卻冰涼至此,是……
是因為他體內那個寒疾之蠱嗎?
——北齊皇室控制他的法寶。
上次為仙君擋傷,五零把最後一顆人參丸給他吃了。那現在,北齊皇室給他送新的藥了嗎?要是沒有藥,蕭無陵要怎麼熬過去呢?
「行,那就按這個計劃開始獵妖!明日午時,此地集合。」老院主說完,將三張地圖分發下來。蕭無陵和皇雪厄一臉瞭然地接過。
秦休意:……啊?講完了?講啥了??
皇雪厄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著秦國太子。老院主氣哼一聲:「秦休意!我剛才講什麼了,你重複一下。」
秦休意:「……」
蕭無陵順手接過秦休意那份地圖,道:「院主,無妨,我跟著他。」
老院主白鬍子氣得一翹一翹,轉頭走了。皇雪厄拿著地圖,往另一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