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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松鼠,鼠妖,性情乖巧,易於馴服。靛青鵲,喜鵲妖,性情頑劣,但可以馴服……鬼麒麟,以萬獸妖為食,戰力很強,一旦與妖族開戰,馴化後的鬼麒麟能以一敵百,然而此物極難馴服,且易於走脫,須嚴加看管……
好無聊噢。
秦休意托著腮幫子看書上的百妖鑒,這些稀奇古怪的妖怪在魔界遍地都是,一點也不新鮮。好不容易熬到快下課,百無聊賴的秦休意終於找到了一件新鮮事:整理書包,並給下課鐘倒數:
「五、四、三、二、一!一!!」
書院安靜,窗外沒聲兒。
秦休意忿忿再道: 「……一、零點八、零點五、零點三……」
坐在旁邊的蕭無陵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就在這時,一聲鐘響:「鐺——!」
「零!耶,下課啦,五零,走!」
放學路上,秦休意袖子裡揣著小松鼠,肩上背著小書包,左邊拉著小伴讀蕭無陵,周圍同學見了他倆,噓聲一片:
「哇哦,卿卿我我、搞不清楚喔——。」
「小樹林噢噢噢~」
「你倆在小樹林裡、干、了什麼呢?」
噓聲、起鬨聲、口哨聲,所到之處,不絕於耳。秦休意目光掃射,逮了一個吹口哨吹得最大聲的傢伙,那小子噓噓噓噓的還吹破音。秦休意白了他一眼,轉頭回吹了一段。
論吹口哨,放眼整個魔界,他秦休意就沒有對手,當即吹得抑揚頓挫,有旋律帶節奏,吹完一段小口哨,轉頭一笑:
「口哨都不會吹還出門起鬨,回去練練吧啊。」
他們一幫新學子在這路上鬧得要命,噓聲四起,紅衣佩刀的少年隱在人群中,輕輕一皺眉:「那學督鳥怎麼也不飛來管管。」
「是啊,咱們踢個球,那臭鳥不撒爪子,他們在這不像話,竟然管都不管。」
路過有些師姐聽了這話,頓時警覺,環視四周,忽然在樹下發現一片靛青色的喜鵲羽毛,還帶著血!
這些喜鵲……莫不是被…吃掉了?
剎那間,林間忽然響起一聲咆哮!
「大家快蹲下!」
樹搖地動,如龍吟,如虎嘯,聽得人耳膜發震,這一吼帶出一股厲風,穿過萬木山林,有一些反應不快的新學子當即就被颳倒在地。
秦休意抱頭蹲著,像只種在角落的小蘑菇,蕭無陵像只大一點的蘑菇,長在他旁邊。
「五零,是老虎來了嗎?」
蕭無陵噓了一聲,眉梢微蹙,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眾學子聽令——」
老院主白須白眉,白袍飄飄地走來 ,面不改色,閒庭信步地順著那吼叫聲走去,千里傳音道:
「蹲下行進,從後門出去,切勿高聲交談。」
新學子們瑟瑟如小雞,跟著教書的夫子摸著牆根行進,生怕那吼叫的巨獸跳出來一口一個把他們全吃了。比他們大幾年的師兄師姐倒不那麼緊張,小聲說話:
「哎,你們聽剛才那一聲吼,像什麼妖怪?」
「白虎吧。」
「不是白虎,白虎聲音更厚沉,我聽說,是老院主馴化的一隻鬼麒麟跑出來了!」
旁邊的新學子聞言啊了一聲,嚇道:「師姐!鬼麒麟!咱今天課上剛講過,那玩意很恐怖啊。」
「嗐,有什麼恐怖的,嚇唬你們罷了。你師姐當年入學時,也逃出來過一隻,我還跟老院主去抓過呢!」
第二天上學,滿書院的新學子都在討論鬼麒麟的事,這妖怪如何兇殘、如何殘害人族,如何血淋淋地吃人,越說越起勁,人嚇人、嚇死人。
課間時,沒人再敢去山林院子裡蹴鞠玩耍,全都乖乖呆在學屋裡,沒一會兒,又接到通知:
「老院主下令,新學子速去麒麟堂集合!」
秦休意又走進這一方明亮大堂:開學聽教誨時的地方,只不過這次沒小板凳坐了,六百多號人全筆挺挺地站在台下,白鬍子老院主上台講話:
「想必諸位也聽聞了鬼麒麟的事,捕捉鬼麒麟,需要兩三名幫手,你們有誰自告奮勇?」
眾皆沉默。
抓鬼麒麟,有各大院主坐鎮,不會有什麼危險,是新學子鍛鍊的難得機會。老院主拈著白須,欣慰地看著台下,等待這些求學之子紛紛舉手爭搶名額的好場景。
等了一會兒,沉默、沉默,唯有沉默蔓延。
台上台下兩種心思。六百新學子,要麼是皇子,要麼是皇子伴讀,本就比常人更嬌慣些,若生在太平年間,享盡一生富貴,此世卻因妖族四起,不得不來靈書院潛修獵妖之法。現在剛入學,什麼都不會,就叫他們去幫著抓那麼可怕的鬼麒麟,誰會去作死?
等了半晌,老院主這白鬍子有點拈不下去了,環視一圈,驚道:「不會吧?沒有人嗎?」
眾更沉默。
新學子各個都不想去,老院主又覺得這種鍛鍊機會太難得,只想送給認真好學的好學子。眼看這事兒就要尷尬地收不了場,一位紅衣少年突然站出來道:
「院主,我有一提議。既然是要選人去抓鬼麒麟,那必然要膽識過人,若論新生中,膽子最大的,恐怕就要屬秦國太子殿下了。」
頓時哄堂大笑。
開學第一天,當著院主的面,在小樹林裡大肆親親,可謂是膽識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