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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外,不知不覺間,已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此刻,蕭無陵堅定地站起來,拔劍道:
「等不了。」
他的人生已經錯過了一個至親之人,他不想,再錯過一個至愛之人。
「我剖。」
作者有話要說:下雨了呢,下一章,暴雨中強吻~
第24章 不要走
冰銅雕花盤上, 一隻冰淬水晶瓶,剔透的瓶身透著半瓶猩血的紅。
「娘娘。」
雙頭鬼佝僂著兩顆頭,恭恭敬敬地獻上銅盤。
金線鳳袍里伸出一隻雪白的手, 指如削蔥根,拎起那隻盛有蕭無陵心頭血的瓶子, 輕慢地晃了晃:
「沒想到啊, 踏破鐵鞋無覓處, 得來全不費工夫。」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右頭拱手道,「那蕭無陵被仇恨蒙蔽,為了取得秦國太子的信任,可謂是不擇手段!」
左頭哼了一聲:「我看不見得就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弄不好, 是被愛沖昏了頭腦, 前兩天我還看見那蕭無陵跟那秦國太子一起睡覺!」
「什麼!」影妖娘娘猛地從寶座上站起來,厲聲質問:「什麼睡覺?他們做了什麼!可別污了我兒未來的軀殼!」
「那倒沒有,娘娘敬可放心。」右頭諂媚道, 「管它是仇啊還是愛, 多虧了這次,叫咱們大功告成!過不了多久,咱們的聖子就可以回來了!」
影妖娘娘放了心, 坐回玉座上, 紅唇輕笑:「去,把心頭血收好, 開始準備聖子祭典!對了,再派飛影鷹回北齊采雪蓮花,送去給蕭無陵。拎不清大局的東西, 咎由自取吧。」
秦國宿宮,太子殿。
幔紗珠簾,金獸瑞腦,秦休意肩上細細地纏著紗布,太醫跪在床頭,再三叮囑:
「殿下,如此重傷,一定要好生靜養!」
「哎,知道了知道了,辛苦你啦,下去吧。」
太醫告退後,秦休意一個人興奮地在床上滾了一圈,都說傷疤是男人的勳章,他總算也受傷了!
秦休意心想,自己因為血不凝,幾百年來就像個豆腐人,被父母死死地保護起來,全身上下連一絲劃痕都沒有。再看同為魔界中人的玄麟,天天到處打群架,穿個大敞口的衣服,把傷疤都露在外面炫耀,看著就來氣。
生平第一次能受傷飆血,秦休意一點也沒感覺到痛,心情亢奮只想跟人分享一下,可惡的太醫命他靜養,所有人都不進來陪他,連措措都被支走。
太子床上貓出一個小山包,秦休意無聊地躲在被子裡,偷偷揭開紗布瞅一瞅,這麼深的傷口,肯定會留疤吧,真有男人味。等下個情節跟仙君紅帳香暖夜時,他就要把這男人的勳章露出來給仙君開開眼,不然他全身上下白白嫩嫩的,實在太沒有攻味了。
秦休意這麼想著,越想越激動,心中念頭天馬行空地放飛著,再跟仙君紅帳香暖夜之前,他還有第一個劇情點沒有走:暴雨中強吻。
先接吻,然後紅情帳,接著帶球跑,非常順理成章,秦休意想著都陶醉,他期盼地看向窗外。
許是老天感應氣運之子的召喚,黃昏一過,天幕漸暗,忽而夜雨來,滴答滴嗒地敲著軒窗。
秦休意望向雕花窗外,雨滴像窗流的淚,順著透明的琉璃窗面滑下去,留下一道道晶瑩的水跡,他一時看得發怔,不知道無陵現在怎麼樣了,北齊人把他帶走,有沒有好好給他包紮治療?他派人去打探了,但…還沒有回音。
啪。
忽然一聲脆響,敲在窗上。
秦休意從被窩裡冒出頭,心中一喜,難道是他派去的人回來報信了?
他起身要下床,腳尖還未觸地,就看到了令他瞠目結舌的一幕:
宮窗早被侍僕鎖了,那四邊的銅鐵窗欞卻突然被某種其大無窮的外力捏住,嘎啦嘎啦幾聲,最後竟硬生生給拗彎了!整個窗框瞬間變形,嗒啦一聲,從牆壁上脫落而下,最後,一道黑色的身影從窗窟窿里跳進來,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休意!」
「……玄麟,是你啊。」
玄麟一挑眉:「你很失望?」
「哈哈,沒有沒有。我正無聊想找個人說說話呢!」
秦休意眨了眨眼睛,隨口說出一個善意的謊言,剛才那一瞬間,他真的有期盼過是無陵來找他了,現在正好下著雨,他們可以進行一下暴雨中強吻的情節點,只要拽到了這個情節,以後再出什麼大問題,他就可以朝筆仙求救了。
「你…你的傷勢,怎麼樣?」
玄麟盯著秦休意肩膀上那坨礙眼的紗布,神色有些侷促,他身為一個大妖,就算妖力被封,也沒廢物到要一個文不成武不就的人族小弱智來保護他。
可…秦休意真的保護他了。
若沒有這個人挺身而出,恐怕那道死符咒銀槍,已經精準地刺穿了自己的心臟。
玄麟心頭霎時涌動著一股無法形容的暖流,這個小弱智雖然老是會無陵無陵叫著很煩人,但關鍵時候,卻可以為了他連命都不要。在妖界摸爬打滾這麼多年,上了戰場,受了傷,哪一次不是自己舔一舔活下去的,哪有過路妖會來問一聲他傷勢如何,更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來替他擋傷,可這個秦國太子……
莫非……
這個小弱智口嫌體正直?嘴上一口一個叫著蕭無陵,其實內心是…傾慕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