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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認出我,」何垂衣暗暗搖頭,「他只是見色起意罷了,放心,我有辦法脫身。」
「那你還回來嗎?」
何垂衣搖頭,「我不能拖累你們。」
他突然抓住何垂衣的手,急切地說:「我不怕!」
何垂衣定定地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莞爾一笑:「萍水相逢而已,別待我這麼好,不值得。」
說完,他轉身看向武帝,道:「走吧。」
一炷香後,武帝身邊的護衛牽來一輛馬車,鍾小石本要為他置辦些衣物盡數被武帝攔下。坐上馬車後,何垂衣掀開門帘沖鍾小石笑了笑,算是道別,等他將身子落回車內,武帝似笑非笑地說:「還真把他當情郎?」
何垂衣淡淡地看他一眼,道:「他本來就是。」
「那朕是什麼?」
「搶匪。」
武帝笑容一收,整個人向他覆蓋過來,俯身在他耳畔,語氣親昵地問:「那你喜歡嗎?」
灼熱的呼吸傾灑在耳畔,像支羽毛若即若離地刮擦著皮膚,何垂衣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身體卻誠實地輕顫了下,這微弱的顫抖仿佛取悅了武帝,他將唇印在何垂衣的耳垂上,順著他的臉頰一路吻下去。
吻得很輕,一觸既分。
在他輕柔的碰觸中,何垂衣心頭異樣騰起。武帝對這具身體的了解仿佛比自己還要深,輕易就能撩撥起何垂衣的心跳。
「你要帶我去何處?」何垂衣臉色不佳,推開他四處作祟的手。
「回宮。」武帝道。
「回皇宮,你能給我什麼?」
武帝來了興致,反問道:「你想要什麼?」
他看著何垂衣身上淡藍色的女裝,盎然問道:「想不想當皇后?只要你留在朕身邊,你想要什麼朕都給你。」
武帝觸碰過的地方陣陣滾燙,等何垂衣找回些力氣,從武帝懷中坐直身體,他舒了口氣,搖頭道:「可惜,你能給的我都要不了。」
武帝臉色沉了些,「什麼意思?」
他恢復原本的聲音,對上武帝深邃的眸子,一字一頓道:「我是男的。」
武帝揚起眉頭,滿不在乎地說:「那又如何?」
見他毫不驚訝,何垂衣目瞪口呆地說:「你知道我是男人?」
武帝眉心一皺,心中略有不安,嘲諷道:「何垂衣你玩什麼把戲?以為換身衣服朕就認不出你?」
「你認出我了?」何垂衣驚訝道。初見時,連他自己都險些認不出來,皇帝居然如此輕易就認出自己?
武帝冷笑道:「你化成灰朕也認得出。」
深諳言多必失的道理,何垂衣垂下頭默不作聲,隔了半晌,武帝問道:「你跳下晉江後,怎麼到的羅州城?」
羅州城?
「不知道,我醒來後便在城中了。」
「誰救了你?」
「鍾小石。」何垂衣如實回答。
武帝忽然笑了笑,神情柔和了不少:「朕還以為你死了。」
直覺告訴何垂衣,武帝對他的態度很不對勁,根本不像是在對待通緝犯!他不動聲色地藏起心中的訝異,順著武帝的話回答:「我命硬,被水衝到了這裡。」
武帝從懷裡取出一根笛子,隨手扔到何垂衣懷中,道:「朕給你的東西不要再還回來。」
何垂衣震驚地看著武帝,微顫的手將暗紅色長笛拿進手中,武帝又道:「如今世人都以為你已經死了,日後你可以放心留在皇宮。朕……」
他頓了片刻,道:「朕從未想過取你的性命。」
儘管何垂衣心中驚濤駭浪,面上仍然一派平靜,他試探地問:「我不想回去。」
「你有得選嗎?」武帝陰沉著臉,「你以為你還走得了嗎?」
何垂衣如被人當頭一棒,腦中嗡嗡作響,他顫抖地抓住武帝的衣服,「我們……我們……」
我們是什麼關係?
何垂衣想問,卻不敢問出口。
「就算你想走,你能去何處?鍾小石身邊嗎?」
「嗯……放我走……」
這句回答徹底激怒了武帝,他一把掐住何垂衣的脖子,將他身體傾翻在軟榻上,狠聲道:「才短短兩天,你就捨不得他了?如果朕不來找你,你是不是打算永遠不回來、永遠留在他身邊?」
「是。」何垂衣毫不猶豫地點頭。
「你說什麼?」武帝咬牙,惡狠狠地瞪著他。
「我說是!如果你不來找我,我永遠不會回去,永遠不會見你!」
「和朕的兩年抵不過和他的短短兩天?」
「兩年……兩年?」何垂衣原本蒼白的臉愈加蒼白,連目光都變得呆滯,「我不記得。」
「不記得、不記得?你以為跳下晉江,以前的一切就能一筆勾銷嗎?就因為他救了你,你就要捨身報恩嗎?告訴你,朕不准!」武帝拽起他的頭髮,迫使他揚著頭,用粗暴的吻封住了他的喃喃自語。
毫無章法的吻落下,滾燙的氣息溢滿兩人的口鼻。
兩年?什麼兩年?他什麼都不知道!
「這衣服是他的?」武帝呼吸紊亂,一把揪起他的衣服。
「這個也是他的?」他將手停在何垂衣的褲腰上,聲色喑啞了起來。
何垂衣正處極度震驚當中,根本無法回答他,當武帝偉岸的身軀越靠越近,何垂衣才猛然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