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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王挑眉一笑,道:「你不喜歡萍嬤嬤,本王便幫你將她趕走。本王待你這麼好,你是不是得報答一番?」

    朝煙穩下心神來,道:「殿下乃堂堂魏王,朝煙則是一介宮婢。不知朝煙身上有何物,是能讓殿下看的上眼的?」

    其實,她心中早已猜到了魏王會說什麼。十有八.九,是要求她如萍嬤嬤一般捨棄段太后,成為他的人手。

    只聽魏王道:「別怕,本王也不會為難你。本王所要之物,只有一件——你的墨寶。」

    ……

    等等?

    朝煙微微一愣,抬起了頭,疑惑地問:「殿下的意思是,要奴婢…寫字麼?」

    魏王笑嘻嘻地點頭,說:「是!本王要你手抄一首詩歌。怎麼樣,是不是很簡單?」

    「是。」朝煙應了,心中卻越發困惑了。

    魏王竟絲毫不問她與段太后的關係,也沒有趁機敲打她不得背叛長信宮,而是要她寫一副字?這算什麼?

    但那頭的魏王卻已讓開了座椅,道:「來,你坐這,照著這首詩抄就是了。本王給你磨墨。」說罷了,他當真撩起袖口,悠悠地將手擱到了硯台上。他的手腕修長漂亮,磨起墨來,也很是賞心悅目。

    雖說魏王讓她坐他的椅子,可朝煙哪裡當真敢坐?她只能起了身,立在書案前,又伸手提起了筆。耳旁的魏王正悠閒地說著話:「等你抄完了這首詩,本王就將它日日貼身帶在身上,去哪兒都藏在袖子裡,你看怎麼樣?」

    朝煙權當沒聽見,低頭瞧了一眼魏王給她的詩本。這一看,她的面孔立刻僵住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這竟然是一首表女子思慕焦戀之情的詩歌。

    魏王竟要她抄這樣的一首詩,然後再將詩紙「日日貼身帶在身上、去哪兒都藏在袖子裡」——!!

    朝煙險些沒氣壞了。

    登時間,她便擱置了筆,不高興抄了。

    魏王問:「怎麼了?怎麼把筆給放回去了?」

    朝煙:「殿下,忘了說了,奴婢不識字,也不會寫字!」

    第21章 寫字

    「殿下,忘了說了,奴婢不識字,也不會寫字!」

    啪嗒一聲響,朝煙將筆擱了回去,板著臉,垂頭立在了桌案旁,一副絕不動手抄詩的架勢。

    魏王停下了磨墨的手,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來,道:「朝煙,你可知道,欺騙本王乃是大罪?你侍奉太后十年有餘,又豈會不識字!若不然,怎麼看帳簿,怎麼抄佛經?」

    這種問題,朝煙遊刃有餘:「回殿下的話,奴婢確實識幾個大字,可也不是識所有的字。奴婢認得帳簿二字,但卻不知道這詩上的字是什麼,抄起來,料想也只會鬧笑話。」

    魏王眉頭一挑,當即板下臉來,把墨磨一扔,道:「你就是故意氣本王是吧?」

    「奴婢不敢。」朝煙恭恭敬敬地答,「奴婢才疏學淺,出身微賤,確實不曾學過幾個字。」

    「你…」魏王眯眼瞧著她,好半晌後,冷哼一聲,道,「那你別抄這首詩了!你會寫什麼字?自己的名字總會寫吧!你寫了自個兒的名字,本王帶著,也是一樣的。」

    朝煙有條不紊答道:「殿下,奴婢不精學問,自己的名字雖然認識,寫來卻別彆扭扭的。不過,殿下若是要帶著奴婢的字跡,奴婢也可寫上兩個最為擅長的字。」

    魏王蹙眉,心下暗覺得事情不簡單。朝煙若有那麼容易鬆口,那她就不是朝煙了。但他還是半信半疑道:「最擅長的兩個字?你…寫給本王瞧瞧。」

    朝煙應聲說「是」,重新提起筆來。她俯下身,工工整整地落墨於紙上,一氣呵成,嫻熟地寫下兩個大字。待字成,她將墨跡吹乾,將寫有大字的紙遞給了魏王,道:「殿下,請看。」

    魏王目光一垂,便瞧見紙上兩個雋秀的大字:帳簿。

    他嘴角一抽,一張俊俏的臉如吃了酸梅一般擰了起來。偏在這時,朝煙還恭敬道:「殿下若要將這張寫有『帳簿』二字的紙隨身帶著,那奴婢榮幸之至……」

    「朝煙!」魏王惱起來,斥了一聲她的名字。

    朝煙噤聲了,低聲一禮,道:「殿下息怒。」

    她低著頭,額上幾縷黑髮柔軟地垂散,露出下頭黑白分明的眼;眼睫纖長,似小扇一般落下極淡的影。細嫩的耳垂下掛一對小小的圓珠。不是什麼值錢的料子,但一搖一晃的卻分外可愛。

    「……」他原本是想斥責她的——她竟敢戲弄他,這是何等的大罪?但他瞧著朝煙的模樣,卻又沒法子把先前的話說出口了。片刻後,魏王道:「既然你不識字,那本王教你寫。」

    朝煙沒想到他竟未曾變臉發怒,反倒提出這樣的要求來。但魏王到底是主,她只好低聲應了:「殿下若不嫌棄奴婢愚笨,奴婢自是高興之至。」

    魏王斜睨她一眼,不提筆,反倒走到了她的身後。正當朝煙不解於魏王的意圖之時,他卻伸出手來,掠過了她的肩臂,挾著她的手掌,握起了那支筆。

    「……殿下?」朝煙愣了愣,心跳的快了一拍。

    男子就這樣靠在她身後,距離極近,只有寸毫之遙,淡淡的瀋水香傳入她的鼻尖。這顯然是不合規矩的,她正欲開口勸說,魏王卻已握著她的手,開始緩緩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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