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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在大齊也是靠他庇佑才有好日子過,雖然她的位置換成誰他都會這樣,但秋漾是有良心的人。
她另一手拉開車門,推他進去:「上車。」
太子爺巋然不動,面色淡然:「這是何物?」
黑色的四方形物件,瞧著倒像是先帝駕崩後入皇陵時的巨大棺槨,不吉利。
秋漾還在用力推他:「是車!你先上去!不上去別怪我把你丟在這兒!」
太子爺聽了這話有瞬間的恍惚,他總算是明白從見到她開始到現在一直縈繞在心頭的奇怪感覺是什麼了——是太子妃的態度!
她太沒規矩了!
太子爺要是不想動秋漾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推不動,她怒道:「你究竟上不上車?不上車你就鬆手啊!」
說話時還壓低了音量,怕被前頭的司機聽見。
在秋漾的百般努力下,太子爺終究還是上了車,不過他太高了,頭上還戴著冕冠,難免碰到頭,而且他從始至終不肯鬆開秋漾的手腕,秋漾把他推上車,自己也只能坐上去,放下隔板後又拽了拽,見太子爺還是不放,無奈道:「鬆開吧,這裡空間就這麼點,我又跑不掉。」
太子爺考慮片刻,終究還是緩緩放開了,他一鬆手,秋漾趕緊活動了下手腕,氣呼呼地瞪著他:「用那麼大力氣幹什麼,你看,都紅了!」
她理直氣壯地把手伸到他眼前,太子爺低頭一瞧,果然,雪白嬌嫩的肌膚上橫亘著一片紅,他微微蹙眉,方才明明沒有用太大力氣。
轉念一想,夫妻親熱時也是如此,稍微一碰她身上便青一塊紅一塊的,導致他不大敢使勁,免得她說疼。
秋漾指控完後沒聽到太子爺回話,心說不會變成啞巴了吧?她好奇地看著他:「殿下,你怎麼會在這裡?」
太子爺朝車窗外看去,對他而言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唯一熟悉的太子妃似乎也與印象中大不相同,天這麼黑,可這個世界到處燈火通明,還有他們乘坐的這個「棺槨」,太子妃說是「車」,大齊也有馬車,可無論是速度還是外觀大不相同,而且這「車」居然不需要牛馬也能行駛。
聽到秋漾的問話,他緩緩看向她:「朕也不知道。」
秋漾愣了下:「……您登基了?」
太子爺緩緩嗯了一聲。
秋漾以前就特別討厭他這種不愛說話沉默寡言的模樣,問一句回一句,有時候還不一定回,甭管大事小事通通不跟她說,就像現在,明明是他處於劣勢地位,人生地不熟還是個黑戶,結果他居然不慌不亂還對她嗯!
秋漾哼了一聲,扭頭看向窗外,心說不就是不說話嗎,這誰不會啊,她小時候貪玩,爸爸常常會生氣,每次爸爸生氣她就不說話,要不了多久爸爸就會主動來哄她,到了大齊之後沒人疼才委屈自己,真當她沒脾氣啦?
太子爺確實是想當然地認為秋漾會主動跟自己講話,可他嗯完一聲後她就不搭理他了,還扭頭不看他,這讓他很不解,尤其是秋漾扭頭背對他,太子爺便將露出來的背部盡收眼底,這使得他眉頭越蹙越緊,對這個陌生的地方滿是不喜。
等了好一會,秋漾還是不搭理他,太子爺才開口道:「朕已經罰過她了。」
「?」
秋漾不明所以地看過來,太子爺難得願意解釋:「將你絆倒的人,朕將她趕出宮了。」
秋漾:……
她現在有點同情小美人,真是人在宮中坐鍋從天上來,雖然瑤娘試圖將她絆倒,可壓根兒沒得逞,她是得意忘形自己踩到裙擺摔倒的,但這種事能在太子爺面前說嗎?那必須不能!
於是她哦了一聲就算完了,太子爺見她興致缺缺,又道:「朕得知你摔倒昏迷,便回東宮瞧你,不知為何便到了此地。」
秋漾愣住:「我還在東宮?」
「朕見到你之前,你都在。」
秋漾伸手摸摸自己的胳膊腿兒,確認這都是真實存在的,可太子爺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她以為她是身穿回家,以後再也不用回去,但好像有哪裡不對?
秋漾不說話,太子爺便一直凝視著她,她嫁給他後一直都打扮的十分端莊,那份秀麗溫婉之美很迷人,雖是庶女出身,可容貌才情氣度樣樣拔尖,他從未見過她這樣一面,即便是大婚那日她著濃妝,也是鮮艷妍麗,而非這般嬌媚,眼角眉梢都帶著風情。
就像是他捧在手中日日研讀,自以為讀得滾瓜爛熟的珍貴藏書,突然有一日發現自己其實並未真正讀懂的那種不解、疑惑、還有掩飾不住的好奇與喜悅。
秋漾頭有點大,不過她是相當樂天的人,心態向來超好,想不明白的事暫時就不去想,反正她回家了是真實存在的,爸爸媽媽都見過了,當穿越是去菜市場買蔥呢買一把送一把?她能穿去大齊十年,那就能在家也待十年,既然不是馬上要穿回去,管它那麼多!
太子爺感覺到太子妃看自己的眼神漸漸變得不對勁了。
一開始她看見他,是吃驚和害怕,現在似乎有點……是幸災樂禍嗎?
原本秋漾是打算直接回家的,但想到爸爸還在家裡,要是讓爸爸看見太子爺說不定會操起菜刀把他大卸八塊,為了太子爺的生命安全,還是先給他找個住處。
她自己有單獨的房子,只是大部分時候都住家裡,不過定期有人打掃清潔,住個太子爺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