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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漾:「瞧你說的,好像比我還了解媽媽。」
「因為是你的母親,我才這樣說。」昭武帝親親她的唇角,「她對女人格外友善。」
甚至稱得上是雙標,當然,這話昭武帝不敢當面講,畢竟奚寒對女人友善,不代表對他也友善。
秋漾說:「媽媽是這樣的,她一直都很強。」
兩人相視一笑,親親熱熱抱在一起,全然不管泉陽宮的太后此時是否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自打兩天前的晚上,親眼所見「神跡」之後,太后翻來覆去一個月沒睡著!她感覺自己的雙手都在顫抖,一方面激動於自己的好眼光,當初瞧中了秋漾做太子妃,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心虛,畢竟她幹過些啥糊塗事自己心裡有數,萬一神仙不樂意了,生她氣了呢?
所以派人去叫秋漾都是委婉語氣,秋漾要是不方便,她甚至可以親自去隆平宮看望。
誰知道沒等來秋漾,反倒等來個男人!
奚寒短髮沒有耳洞,生得又英氣,舉手投足間自有魅力,太后想當然就把她當成了男人,那位神秘的秋先生一朝失蹤,秋漾回來後又一直忙得沒時間過來,太后竟破天荒生出了寂寞感,明明泉陽宮伺候的宮人一大堆,可她自己都沒弄明白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就更別想她會主動去改變。
直到「神跡」出現,還有做熟的神仙種送來任她品嘗,美味之餘,太后又聽說種出神仙種的居然是幾個女郎,如今這幾位女郎已被任命為女官,去到各州省進行種植教學——即便一生都被困在這後宮之中,太后也知道,千百年之後,那幾個女郎一定會青史留名。
她向來以自己的身份為榮,覺得世間女子最大的成就莫過於嫁入皇家、當太子妃、當皇后,再當太后,可當她聽說前朝這些消息時,內心深處竟隱隱有些嫉妒。
奚寒氣場極強,她一到泉陽宮,連太后都有點怕她,結結巴巴:「你、你是誰?怎敢擅闖我泉陽宮?」
這就是那個總是陰陽怪氣想給她家漾寶兒氣受的太后嗎?
奚寒眯著眼睛將太后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目光侵略性十足,看得太后不由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這輩子都沒被人用這種目光看過,還是個男人!
她有些羞澀,又有些惱怒,「你、你放肆!」
不過此人生得倒俊俏得很,曾經在太后心中,先帝若是上了點歲數,便應當是這般成熟有魅力的模樣,可惜他被那賤人迷惑,日益沉溺聲色,連個頭仿佛都有些縮水。
「我看你很不錯,天天在宮裡待著沒意思吧?陪我出去走走怎麼樣?」
太后:!!!
這是在說什麼離譜的話?!她可是太后,怎麼能出宮?而且即便她要出宮,也不可能跟一個陌生男子同行!
可奚寒是那種會跟人好聲好氣商量的人嗎?她上前一步握住了太后的手,這一下令泉陽宮的宮人們如遭雷擊,太后更是臉色通紅,連忙想要甩開,但她養尊處優,力氣跟小雞仔比大不了多少,別說是掙脫,根本就是紋絲不動。
就這樣硬生生被奚寒帶了出去,太后使出吃奶的力氣抗拒:「大膽!放肆!哀家要讓聖人治你的罪!是誰把外男帶進了泉陽宮?給哀家站出來!」
奚寒頓了下:「我是女人。」
「怎麼可能!」太后想都不想便否認,然後就看見奚寒拉著她的手朝胸口一放。
這動作把太后臊得滿臉通紅,但也確定了這果然是女人,那顆跳得極快的心瞬間從嗓子眼兒回到了肚子裡,還有股說不出的失落跟悵惘。
奚寒並沒有揍太后一頓的打算,她只希望對方不要再為難秋漾,別再找秋漾的事,要是能彼此不往來最好,隆平宮的宮女們說,太后有事沒事就給秋漾遞口信,奚寒覺得成年人最好還是要有彼此的私人時間,尤其秋漾又不是太后養大的,連她這個親媽都沒對女兒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太后憑什麼?
說實話她就不是很認同這種「死了老公給老公守節」的行為,封建社會對女人的壓迫實在是太苛刻,白虹那女孩才多大?二十來歲,就守了好些年的寡,按理說也算仁至義盡了,結果她想改嫁,婆家還不樂意,覺得她不守婦道,要將她浸豬籠。要不是她喜歡的男人把她救出來,兩人連夜逃走,命早沒了。
舊社會吃人,女人也是人。
跟隨奚寒一起來的還有白菊等人,見這陣勢,真是攔不敢攔,可要是就這麼放人走,同樣不敢,突然,奚寒站住了,白菊心下一喜,正想上前勸,就聽奚女士對太后說:「你這身打扮不行,太老氣了,換一下吧。」
她做事雷厲風行的,根本不容許旁人拒絕,三下五除二,跟拎小雞一樣把太后拎了起來,嬤嬤眼睜睜看著,一個字兒都說不出。
在御書房裡胡鬧到天雷勾動地火的帝後是被余忠海打斷的激情,昭武帝顯然十分不悅,他衣衫半褪,眼裡還有濃濃欲色,「要是沒有正經事,看朕怎麼收拾你。」
余忠海差點哭出來:「聖人,娘娘!不好了!太后被奚女士抓走了!」
這話說得好像奚寒是妖怪一樣,秋漾鬢髮散亂抬起頭:「就這點小事?」
余忠海在屏風外頭沒敢進來,卻也聽見了皇后娘娘的話,當時他人都傻了,心說這還叫小事?
昭武帝的反應更平淡:「奚女士心裡有數,不必大驚小怪,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