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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初很難形容這種感覺,她心裡又甜又澀,不願多說,低頭親吻他的傷痕。
聞湛身子緊繃,因為又癢又麻,熱血翻湧,他要屏住呼吸才能忍下去。
陸雲初問他:「你剛才問我那些話,是想要表達什麼呢?」
她的嘴唇還停留在他的傷痕上,說話含混不清的:「你還是覺得我對你的親近都只因為憐惜嗎?還是以為這些事只能和犯病掛鉤,不懂其真正的意味?」她不停發問,嘴唇張合,實在是在折磨聞湛,「或是二者兼有之。」
聞湛是個啞巴,現在又沒法寫字,怎麼回答。
陸雲初卻挺住,往後坐了一點:「還是,你只是想要再次體驗,卻不知如何開口?」
聞湛本來還在屏住呼吸,猛地大喘一口氣。
她差一點就坐到了,現在緊緊地貼著,讓他無處遁形。
她不懷好意地說:「你不是很討厭這些傷疤嗎,我說了多少次了你也依舊覺得他們醜陋不堪。」
聞湛睫毛顫個不停,呼吸徹底亂了,半虛著眼,痛苦羞恥地看著她。
她卻還在繼續:「你承認吧,你不是僅僅為了迎合我的好惡,你自己同樣是喜歡的。」她說完,再次往後坐了一點,這下輕輕壓住了。
幸虧不能說話,否則聞湛一定會發出令他無地自容的聲音。
她笑了起來,很滿意這個結果。對聞湛道:「你看清楚了,現在是大白天,你沒有犯病,而我卻願意繼續。我所有想做的事都出自本心,說了喜歡你就是喜歡,你若不信也沒關係,我會一次又一次證明給你看。」
她說完,就動手了。聞湛顫慄個不停,比犯病時抖得還要厲害,他咬著牙關,眼裡全是霧氣,不知道是因為感動還是難以忍耐。
他越是羞怯,她便越是大大咧咧,非要讓他睜著眼看她證明。她坐了下去,一回生二回熟,很快找到樂趣,逐漸得心應手起來。
聞湛喜歡把自己放在一個迎合的地位,一切可以討好陸雲初的事都是他的首要任務。
可有些事情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他沒發壓住自己身體的動作,開始頂撞她。
陸雲初沒一會兒就沒力氣了,腿酸,趴在他身上。
他立刻停下來,唯恐是自己做的不好,她會立刻站起身走人。
陸雲初咬牙切齒:「你還真挺能忍的啊。」
她抬頭,發現聞湛眼睛紅紅的。他眼皮本來就薄,一痛苦一感動,輕而易舉就能透出雲霞般的色彩。
陸雲初不得不承認,他確實能忍。不過也只是這一會兒,她一動不動太久,吊著人,他實在是沒法忍耐了,翻轉,占據上風。
陸雲初很想看他的表情,偏偏聞湛埋著頭,不看她的臉,視線在其他地方。
她暈乎乎的,想要拽住他,手軟未果,只能哼哼唧唧裝模作樣道:「你弄疼我了。」
聞湛立刻停下來,驚慌地看著她,本來眼皮就紅,這個樣子看上去好像要嚇得哭出來一樣。
陸雲初很沒力氣地笑了出來,聞湛才知道自己被她玩兒了。
他有點委屈,這種事情不能拿來騙他,否是他真是要自責死。但陸雲初做什麼都無所謂,他委屈了一下下,立刻就消化好,悶頭繼續。
陸雲初斷斷續續地說:「聞湛,我真是拿你沒辦法……不過沒關係,既然我許下承諾要拉你走出來,那我就會耐心地等你。」
她對聞湛的情意遠沒有聞湛對她的深重,無論是愛還是依賴,這些感情混為一團,已無從分辨。她魯莽地闖入聞湛的世界,奪走了他所有的視線,被託付這么小心翼翼的沉重的愛意,又哪有資格不耐煩呢?
被人如此膽戰心驚地喜歡著,又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她說:「謝謝你。」
也不知道是汗還是淚掉在陸雲初身上。
陸雲初抹掉水珠,腦子一團空白,很破壞氣氛的想,她當初魯莽地闖入聞湛的世界,現在也被魯莽地闖回來了。
又是一個大門緊閉的上午。
陸雲初沐浴出門,準備覓食,被聞珏攔住。
他說:「能談談嗎?」
陸雲初對他沒什麼好臉色,已經成了習慣了,下意識槓道:「不能。」
聞珏揉揉眉心,像一晚上沒睡一樣:「正事。」
陸雲初還是跟他走到了後院。
外面空氣很清新,聞珏背著手,深吸一口氣,一臉嚴肅。
陸雲初見慣了他跳腳的模樣,很少見他這麼嚴肅。
這樣看上去才男主嘛……她胡思亂想著,聞珏突然回頭,張口道:「我有很多次都想殺了你。」
任陸雲初怎麼想也想不通聞珏會以這句話開場。
她錯愕,「啊?」了一聲。
聞珏搖頭:「我也不懂。冥冥之中,有一道聲音提醒我,你對阿湛很不好,你們絕對不能在一起,而且我必須殺了你。」
他苦笑:「奇怪吧。」
陸雲初啞然。
聞珏也沒指望她回答,他只是道:「你們是要去哪兒?」
陸雲初還處于震驚中,沒有說話,聞珏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去南邊找你父親?」
陸雲初後退半步。
很難以形容這種感覺,聞珏太正常了,正常到讓她有些害怕。之前她面對聞珏一直沒什麼真實感,他是主角,是書中「她」的兩世上仇人,是個隨時對她敵意滿滿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