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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住,回頭看,果然看見了聞湛的深色衣擺。
「你怎麼來了?」她有些忐忑,聞湛不會誤會吧?不對,這應該是游離於劇情外的,聞湛應該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正慌亂時,聞湛忽然半屈膝,在她身旁蹲了下來。
陸雲初看清了他的表情,溫和平靜,一如往昔。
「聞湛……」她想要解釋。
聞湛彎了彎眉眼,旋即又將眉頭蹙起,指了指傘外的大雨。
陸雲初哪管得了自己淋不淋雨,她急切地問:「我和他沒關係——」不管聞湛聽不聽得懂,她都要解釋。
一陣狂風吹過,將雨珠吹進了傘下,聞湛連忙傾斜雨傘,將陸雲初遮住,大半的雨水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陸雲初立刻反應過來:「先回去,回去再說。」
她試圖起身,剛剛站起來一半,突然散了勁兒,重新跌落回去。
陸雲初「嘶」了一聲,正準備再次嘗試,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隻白皙如玉的手。
他的手指修長,好看極了,一下子晃得她心跳慢了半拍。
她回神,剛剛抬起手,聞湛卻忽然把手收回了。
眼前的手替換成了一根傘柄。
陸雲初抬眼,油紙傘下,他的下頜線瘦削分明,臉色依舊蒼白,耳根那處薄紅便有些明顯。
她握住傘柄,聞湛穩穩地將她拉起。
她發愣得不合時宜,這雨傘也出現得不合時宜。
有兩把雨傘,他們便只能各打各的。
陸雲初和聞湛回了廂房,一踏入房門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釋:「我剛才在院外和聞珏沒有發生什麼的,我不喜歡他,很討厭他。」
聞湛點點頭,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有,聽懂了沒有。
陸雲初著急,一跺腳,腳踝忽然傳來鑽心的疼痛。
靠,聞珏那狗東西,推她的力氣太大,讓她崴了腳。
剛才她著急,沒感覺到,還走了一段路,現在傷勢加劇,痛得她齜牙咧嘴。
她抬起左腳,單腳蹦著跳到了椅子旁,小心地坐下,抬頭接著說道:「荷包——」
剛吐出兩個字,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聞湛生氣了。
雖然他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是陸雲初能夠敏銳地感覺到他生氣了。
是因為荷包嗎?她雖然沒有給聞珏,但確實是偷拿了荷包。
這要怎麼解釋,難道還能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們都是小說人物,不得不走劇情嗎?
聞湛走過來,在她面前蹲下。
他的髮絲柔軟,黑漆漆的頭頂看起來毛茸茸的。
陸雲初心裡只有「完蛋了」三個大字。
為什麼他頭頂翹起的髮絲也能透露出氣悶的意思呢?
「對不起,我……」她結結巴巴道歉。
聞湛盯著她的腳踝,眉頭越蹙越緊。
陸雲初趕忙將荷包掏出來,想不到解釋的理由,那就先交代吧:「我沒有給他,我換了一個。」
聞湛抬頭,目光在她臉上掃過,最終落到荷包上。
他伸手接過,陸雲初鬆了口氣,誰知下一刻,他就將荷包扔到了地上。
陸雲初嚇了一跳,那應該是重要的東西吧,怎麼給扔地上了。
糟了,他這麼生氣嗎?
她盯著荷包,忽然感覺左腳一涼。
低頭一看,聞湛正在咬牙切齒地……脫她的繡鞋。
呃,咬牙切齒不太準確,應該是咬牙。
他手上抓著她的繡鞋,眼神落在一旁,匆忙地往她腳踝飄過,再次落到一旁。
隔著白襪可以看到,她的腳踝已經腫得很厲害了。
陸雲初沒反應過來,還在說荷包的事:「我錯了,我沒有想要偷拿你的東西,實在是……」
話沒說完,聞湛站起來走了。
她心裡「咯噔」一下,看來這個解釋太扯淡了。
她揉揉太陽穴,思索著接下來怎麼辦,耳邊忽然傳來腳步聲。
聞湛抱著乾淨的衣裳、巾帕,拿著藥箱過來了。
他把這些遞給陸雲初,陸雲初心一下子更軟了,趁熱打鐵解釋道:「我有難言之隱,不得隨他行事,但是並非出自我本意,我會努力——」
話沒說完,聞湛又走了。
這副模樣,不像個啞巴,倒像個聾子。
看來是很生氣很生氣了。
陸雲初苦惱著,突然打了個噴嚏,只好先擦乾身體,換了衣裳再說。
她抱著這一堆東西蹦蹦跳跳到內間,一切弄好以後聞湛還沒出現。
難道是躲在角落裡生氣去了?
陸雲初摸不清聞湛的性格,若是生氣還好,大不了不理她了,就怕他感覺自己被背叛,心理陰影雪上加霜怎麼辦?
不行,得去找他。
陸雲初拿起藥酒,倒在腳踝上,齜牙咧嘴地搓了一會兒,感覺不那麼疼了以後,準備站起來去找聞湛。
剛剛動作,聞湛就踏入了內間。
他手上提著不知道從哪拿來的火籠,快步走到陸雲初身邊,將火籠放在床前。
陸雲初傻傻地看著火籠:「你剛才去弄這個了?」
聞湛點頭,指指她的頭髮。
陸雲初頭髮又長又厚,即使用巾子擦過,也依舊濕噠噠的,在秋雨之際,這樣晾著很可能會頭疼。
聞湛示意她垂下頭髮,用火籠烘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