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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熱度還沒散,一口咬下,湯汁讓燒餅變得又糯又韌,本就美味的食物一結合,幸福感翻倍。
他吃得不粗魯,但速度卻很快,陸雲初都要懷疑他沒嚼細就咽下了。一大碗豆腐腦和蔥油燒餅被他吃得乾乾淨淨,吃完後仍舊意猶未盡,不過今日吃得夠多了,他沒有眼巴巴地盯著陸雲初討食。
吃飽了又困了,聞湛眨眨眼,眼前又變得霧氣朦朧。
過一會兒就要趕路了,陸雲初喚醒他:「去馬車上睡。
聞湛點頭,站起身跟著陸雲初下樓。
陸雲初在前面走著,慵懶地伸展了一下胳膊,又捶了捶肩頸。
聞湛本來還在迷糊著呢,被她這個動作一下子喚起昨晚的記憶,立刻清醒了,睡意全無。
玉娘正在同侍衛們收拾行李,見聞湛下來,臉還是那個冷臉,耳根卻紅透了,仔細一品,那臉上的神情還帶著吃飽喝足的饜足。
她大為震撼,不愧是陸娘子,下手可真快啊。
第38章 寒夜的方便麵
馬車往北行駛,天氣愈發寒涼。
陸雲初擔心聞湛身體,非要給他穿上一層又一層厚衣服。他本來就生得好看,層層疊疊的衣裳穿起來更加好看了。別人穿是虎背熊腰,他穿是層次感,尤其是外面罩上一層白毛鑲邊的大氅,更襯得他肌膚白皙眉目如畫。
路上的風景都沒面前的人賞心悅目,陸雲初無聊了就盯著聞湛看。
在陸雲初的百般打磨之下,聞湛對「盯」這一舉動已經免疫了。她每次盯著他看的時候,他會側頭看她,微微抬眉,用眼神示意「有什麼事嗎?」
陸雲初搖頭,他便重新把頭低下,繼續看書——書是陸雲初在玉娘那搞來的,都是一些風月話本。玉娘說若是他不懂風月,便讓他多看體會。
出乎意料地,聞湛看的很認真。
他看書的速度很快,半天就能解決一本,可手上這本卻看了一天還沒看完。
陸雲初好奇,趁他睡覺時偷偷拿過話本。
封皮名字倒是正經,一翻,竟然是男寵們和公主的艷/情敘事,雖然關於那方面的描寫不多,但關於爭寵、算計、求垂憐的敘事不少。
好傢夥,原來聞湛好這口?
馬車搖搖晃晃,聞湛要清醒過來了,陸雲初連忙把書合上放回原位。
他用手指捏捏山根,醒醒神,拿起書,往窗邊一靠,又開始仔細地研讀。
陸雲初也是服了玉娘了,這是從哪淘來的話本,怎麼感覺給聞湛看是在荼毒他呢?
她搭話道:「你最近好像很喜歡看這本書?」
聞湛有一個好習慣,若是別人與他交談,他會放下手裡的事,認認真真聽對方說話。聽到陸雲初說話,他就立刻放下書,轉頭看她。
他這幅知禮的模樣讓陸雲初更心虛了,尤其是聞湛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看她時,她感覺自己污得可以擰出黑水了。
聞湛並沒有搖頭或是點頭,她剛才的問題不好簡單地回答。
他在紙上寫道:不算喜歡,但值得一看。
什麼值得一看?見世面嗎?陸雲初看著經自己精心打扮後更加乖巧的聞湛,有點愧疚,勸說道:「這些都是玉娘從角落翻出的書,不一定是什麼好書,可能是他夫君買書時順便拿上了一些。」因為革命友情,陸雲初把鍋甩到了玉娘夫君頭上。
聞湛若有所思,在紙上寫下一行字:難怪他們夫妻如膠似漆。
陸雲初:!
不是,這個感悟不太對勁兒啊。
「聞湛,你……」她總覺得自己該問他點什麼。
聞湛神色平靜,溫柔的目光同她對視,陸雲初就說不出後面的話了。
經過玉娘的手把手提點,陸雲初已隱隱約約有些開竅,對聞湛的心思也不是那麼難以把握了。
陸雲初沒說話了,聞湛便繼續垂頭看書。
她盯著他側臉仔仔細細地瞧,心中冒出一個疑惑:他是不是喜歡自己呢?
按照玉娘所說的法子,若是不確定,就要逼他,讓他直面自己的心意。
天色變暗了,聞湛合上書,轉頭,用眼神詢問陸雲初是否有話想說。
陸雲初搖搖頭,抿嘴笑了,成竹在胸。
離州府越遠,附近的客棧越少。因為有太多不確信因素在,陸雲初不敢耽擱,行路匆忙,生怕聞珏發現自己把聞湛拐走,追上來找她算帳,她又要被劇情纏上了。
冬日夜晚寒涼,不能像春夏那般就地歇息,陸雲初決定連夜趕路。
聞湛撩開車簾,看著前方夜色,眉頭越蹙越緊。
光線昏暗,不便寫字,聞湛在陸雲初手心寫字:此處應當不太平。
前兩輩子陸雲初四處逃亡,對匪盜已見慣不怪。
她點頭,吩咐侍衛們打起精神。
聞湛料想的沒錯,他們一行人行路的動靜不小,經過前方狹窄的山間道時,忽然跳出來一群扛刀土匪,個個蓄著絡腮鬍,身形魁梧,大冷的天只著了件薄衫,氣勢十足。
天寒地凍的,此地又是荒郊野外,連續好幾天都遇不到過路人,而陸雲初一行人馬車一輛接一輛,一看就是肥羊,土匪們自不會放過。
侍衛們跟著聞珏待過軍營,訓練有素,並沒有把流竄之徒放在眼裡,但等土匪們一亮劍,他們臉上的漫不經心頓時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