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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二人到了,就見蘇麻喇一臉悲戚,就連皇太后都過來了。
而太皇太后躺在床上,御醫正在圍著診治。
她燒的臉通紅,人事不知。
蘇嫵和康熙先是上前跟皇太后請安,這才問了詳細情況,就說是先前感染風寒,原以為是小問題,都沒放在心上,該怎麼診治就怎麼診治,不曾想,竟越來越嚴重了。
「仔細的查探一邊。」
她道。
這說是仔細,那便是要將近些日子吃用的東西,盡數都檢查一邊,免得有人做手腳,被漏了。
關於慈寧宮,她插手並不多,畢竟太皇太后一人,就比所有人都厲害。
康熙也是如此,大家都覺得太皇太后自己行,難免有些鬆懈。
然而御醫什麼都沒有查探出來,就是個正常的生病。
康熙衣不解帶,連連伺候了三日,就連上朝,也是交給小內閣去辦。
在這種高強度的照料下,太皇太后的病,沒有絲毫好轉,反而更加嚴重了。
康熙鬍子拉碴,就連頭髮都冒出茬來了。
「你先回去吧。」他道。
蘇嫵打了個哈欠搖頭,這照料老人,真不容易,康熙一般不讓她動手,都叫她好生歇著,可在別人的宮室里,哪裡能歇的明白。
好在柳暗花明,又過兩日,就連她眼下也添了青黑的時候,老祖宗終於退燒了,人也好轉起來。
大清以孝治國,帝後二人的孝心,得到許多人的稱讚。
康熙這才摟著她,低聲道:「不是朕叫你跟著受苦,而是有時候,受星點小苦頭,便能獲取很多。」
他說的意味深長。
蘇嫵懂的這個道理,她窩在康熙懷裡,低聲道:「名聲不名聲的另說,您照看老人,也是孝心一片。」
「對對懟,就是這麼說。」他豎起大拇指,一臉意味深長:「對外就要這麼說。」
蘇嫵忍不住抿嘴輕笑,握著拳頭輕輕的錘了錘他。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康熙抱著她,就聽一聲悽厲的貓叫,叫兩人不禁心裡一個機靈。
「怎麼回事?」二人霍然起身,趕緊來到東偏殿看。
就見一個小宮女慌慌張張的捧著尿布,一臉莫名,跪在地上請罪:「奴婢進來收尿布,不曾想貓竟然叫起來。」
可這貓,最愛的就是守著兩個主人。
有陌生宮人進來,沒挨著龍鳳胎還好,若是挨著了,它便要弓身威脅,只要一發出聲音,奶母就會看過來。
「小主子的尿布,哪裡輪得到你來收。」
就算是給小主子擦屎擦尿,那也是個巧宗,一般的宮人輪不上。
「奴婢就是……」她委屈巴巴的抬眸:「奴婢就是候選啊,原就能伺候的。」
可這兩個小主子,被奶母把持的很嚴,她很難混到跟前來。
蘇嫵挑眉:「候選?」
聽她出聲了,小宮女趕緊膝行上前,軟聲道:「回皇后娘娘的話,兩個小主子實在是玉雪可愛,就忍不住想上前伺候。」
「搜身。」蘇嫵不聽她說,直接喚人搜身。
康熙和她並肩坐下,看著這小宮人煞白著小臉,跪在地上不說話。
宮裡頭的魑魅魍魎太多了。
蘇嫵怒氣洶洶,卻暗自強壓著。
她側眸聽著小宮女狡辯,又哭又叫,吵的人頭疼。
「把她嘴捂上。」她揮揮手。
她不是個這般霸道的的人,但瞧見這宮女第一眼,她那個眼神,叫人知道,她心裡定然是有鬼的。
果然搜出來一些細細的毛絨,並不是什麼特別的物件,不過是樹上花上的細絨罷了。
這些東西,看起來不打緊,若嬰幼兒恰巧過敏,就會引發一系列的症狀。
輕則蕁麻疹,重則影響生命。
她氣的狠狠一拍桌子,還不等她說什麼,就聽康熙道:「辛者庫怕是也容不下你了,直接給辛者庫倒夜香去吧。」
這活計又累又臭,處於宮廷的最底層。
小宮女花容失色,她生的靈巧,心思又細,要不然這活計這尋不上她。
「求皇后娘娘恩典。」她大驚失色。
蘇嫵卻不為所動,拿她兩個孩子下手,她只會重重的罰,不會有星點憐憫。
能對幼崽下手,這心,早就黑了。
她心下頗為不高興,端坐在軟榻上,冷笑道:「怎的叫一個宮女近了前?」
一旁的奶母趕緊跪在地上辯解:「回娘娘的話,並沒有叫她近身,她巧言令色,奴婢也沒同意。」
她哪裡敢拿著自己項上人頭開玩笑,她嚴防死守,沒說兩句,正要呵斥小宮人離遠些,這貓崽就叫了起來。
可見是有靈性的,知道這小宮人對主子不利。
「足足配了八個奶母,兩個孩子跟前,最起碼要有四個守著,不許錯開半眼,若是傷了一點油皮,斷了一點髮絲,本宮要你們的命來賠。」她神色冷厲,眼若寒潭。
古代的孩子,生命實在是太過脆弱了。
就算是你嚴防死守,小心翼翼的去照顧,也有夭折可能。
想想康熙前頭那麼多孩子,誰人也不知是死於明爭暗鬥,陰司詭計,還是天生身子弱。
她不得不用一萬分小心來防備。
龍鳳胎軟乎乎,肉嘟嘟,那小胳膊跟藕斷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