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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四公主抱著。」她先是示意嬤嬤抱著四公主,這才看向佟氏,皺眉問:「怎麼回事?」
見了她,佟氏像是見到了主心骨,委屈的跟什麼似得。
「嬪妾還從未受過傷呢,這小東西上來都是一爪子,疼死了。」她眼眶微紅,一臉緊張的問:「會不會留疤?」她是真的害怕。
蘇嫵看了看,痕跡比較淺,到底是小姑娘,又在病重,力氣不是很大。
「無事,會長好的。」她溫柔安撫。
佟庶妃這才放心些許,她嘆了口氣,低聲道:「她身子不舒服,心裡也不痛快,哭著要找張氏,嬪妾不許她去,抱著要哄,誰知道竟直接下手了。」
蘇嫵正在給她清潔,往上面塗藥膏。
聞言不禁冷笑出聲:「膽大的不成,好生的教規矩才是,給她通天梯她不會上,那就別養了。」
誰不知道這佟庶妃往後是貴妃,就算聖旨還沒有下來,但是內務府已經在製備禮服了,這誰還能猜不到。
養在貴妃膝下,和養在其他人膝下,那可是兩個概念。
「將四公主送去給赫舍里庶妃去。」她抬抬下頜,又從內務府指了兩個嚴厲的教養嬤嬤,這才牽著佟庶妃的手,一道坐在軟榻上,軟聲道:「她那么小的人,也能傷到你,怎的不防備些?」
佟氏用繡著仕女撲蝶的錦帕擦拭著眼角,聞言嘆了口氣。
她是真心把公主當自己孩子養的,誰會去防備自己的孩子。
「她敢傷人,可見性子野,不是個會服人的,你別惦念了,想要孩子,宮裡頭多的是。」蘇嫵,佟氏猛然抬頭,唇瓣蠕動,卻什麼都沒有說。
皇后說的也對,她如今和萬歲爺的感情正好,哪裡是旁人能夠撼動的。
想要孩子,從後宮挑,遠比讓萬歲爺給她一個來得快。
她垂眸,心裡有些不舒坦。
蘇嫵卻沒有察覺到,她沒有霸占康熙的意思,康熙也容不下她霸占,那是一個獨立自主的主兒,想要做什麼,怎麼會聽從旁人的話。
這段時間對她從一而終的,她就一直在琢磨,是什麼促使他如此,最後思來想去,只有一個答案最符合。
那就是海王的短暫上岸。
說不得他就是周旋的累了,想要短暫的鬆一口氣,剛好撞上她來了。
而之後會不會變心,那就更是一個未知數,誰也說不好的事兒。
說不得明年她就失寵了,從此一心做個皇后。
又說不得,明兒她就失寵了。
她是生的漂亮,可這宮裡頭的女人,不漂亮的進不來,個個都又美麗又有趣又有才華。
蘇嫵覺得,自己甚至有些平平無奇了。
「是,嬪妾先歇歇,孩子太難養了。」佟氏抬眸微笑。
蘇嫵隨意點頭,她在琢磨,到時候烏雅氏生了,還把孩子給她養就好了,左右歷史上就是如此。
在歷史上,佟貴妃生了一個小公主,沒幾年就夭折了,排除他殺的可能性,那就是兩人的血緣關係實在是太近了。
這三代以內直系血親生下來的孩子,就是容易出問題。
兩人就這個問題簡單的對話之後,蘇嫵想跟她一道出去走走,但佟氏覺得自己的脖子有些丑。
「那這樣呢?」蘇嫵想了想,將錦帕在她脖頸上打了個蝴蝶結。
絲巾能夠風靡多年,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佟氏攬鏡自照,確實漂亮很多,平添幾分優雅靈動。
「成。」如此一來,倒不覺得血痕比較丑,反而關注錦帕的繡花,確實很精緻。
兩人施施然的一道往外走,蘇嫵想了想,擔心她一個人如此,會覺得難堪,便在自己脖頸間也系了一條。
走在路上的時候,碰見了郭絡羅氏。
她是個膽大的,請安過後,便直接問:「為何將錦帕系在脖子上?」
蘇嫵含笑望她,只問:「那好看嗎?」
「好看。」郭絡羅氏眼巴巴的瞧著,半晌才紅著臉,笑著問:「那嬪妾也能這樣系嗎?」
蘇嫵點頭,還教她應該怎麼系,一口氣試了好幾種系法。
郭絡羅庶妃從中間挑了一種,美滋滋的系上後,就迫不及待的回去照鏡子了。
兩人沿著牆根,一路施施然的往御花園去。
碰見了好幾個庶妃,都對兩人的錦帕非常感興趣,這膽大的就來問,膽小的只敢看。
但沒一會兒功夫,好幾個庶妃都繫著錦帕。
「大家都繫著錦帕,有沒有好一點?」蘇嫵停下腳步,眉眼柔和的望著她。
佟氏滿臉感動,這樣的細節呵護,是她所沒有經歷過的。
「嗯,好多了。」她道。
當所有人都這樣的時候,她就不覺得自己是個異類了。
兩人玩了一會兒,便各自回宮去了。
等到第二日請安的時候,就見眾人盡數都繫著錦帕,這麼一看,還真是一景。
「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眾人趕緊跪地請安,不同位份之間,這請安的禮儀也是不同,以前她是妃子,她們是庶妃,這福身禮就成,但如今蘇嫵是皇后,她們還是庶妃,這請安用福身就顯得有些敷衍了,要更虔誠些。
當然三拜九叩這樣的大禮,是在慶典上用的,一般情況下,都不太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