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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等了很久,產婆們仍舊自顧自的忙碌著,而九焰躺在床上,疼痛不休,卻沒有人來過問一下,朱祐樘便不那麼鎮定了,「你們還在等什麼?皇后這般痛苦,你們倒是想個法子。」

    產婆們估計哭的心都有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推出了一個代表來回答他的問題,「回皇上的話,這……奴婢們也要等娘娘的產道徹底打開,才好動手幫忙。女人生產自來都是要痛這麼一遭的,沒有別的法子。」

    朱祐樘懷疑的看著她,「朕記得華佗有麻沸散,如今太醫院也頗研究出了一些新的東西,怎麼,都不能用?」

    「這……」產婆咽了咽口水,「皇上,這可是生產!皇后娘娘若是麻醉了,沒有知覺,也生不出力氣,如何將肚子裡的小皇子產下?這可是……」一屍兩命啊。

    當然,最後四個字產婆不敢說出來,默默的咽了下去。

    不過,心中亦默默感嘆,這位娘娘還真是得寵。她們這些人,富貴人家的*,知道得並不少。大多數男主人更關心的都是孩子,這般對待妻子的,卻是鳳毛麟角。

    朱祐樘眉頭一皺,不耐的擺手道,「罷了,就按照你們原來的做法。」

    接下來的時間裡,朱祐樘一直坐立難安,但凡九焰表現得太過難受,產婆們就必要受一次訓斥。好在產婆們早已習慣,充耳不聞。  

    反正看皇后的胎相,必定是個順產,等大胖小子生出來,也就不虞會受到什麼責罰了,說不定賞錢還能多拿些。

    好在九焰這一胎的確是非常順,加之她精神力強大,又懂得些調息之法,在穩婆的指導之下,持續不斷用力,兩個時辰之後,便順利的產下麟兒。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位小皇子!」穩婆笑眯眯的把孩子包好,抱到朱祐樘面前。雖說太醫早就診斷出來了,但真的生出兒子,自然仍舊是大喜事。

    朱祐樘卻對眼前的孩子視而不見,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九焰,片刻後才問道,「你感覺如何了?」

    九焰看起來還有精神,然而臉色卻蒼白得厲害,連嘴唇都是白色的,顯然是失血過多。她滿臉汗水,鬢髮沾濕之後,凌亂的貼在臉上,也來不及撥開,看起來狼狽至極。

    「我還好。」九焰道,「讓我看看孩子。」

    做了母親,感覺就完全不同了。似乎從心底里,自然而然的,就湧出一股子溫情,讓她想到這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時,心都立刻軟了一塊。

    朱祐樘這才反應過來,僵硬著從產婆手中把孩子接過來,放在九焰枕邊。

    九焰歪頭看了一會兒,才對朱祐樘道,「長得真醜。」  

    「娘娘,剛生下來的小孩子都是如此。依奴婢看,咱們這位殿下,生得可俊呢!眉目輪廓像極了皇上,眼睛卻像娘娘,將來恐怕要迷花了姑娘們的眼……」

    說到一半,她意識到眼前不是普通人,自己不知不覺說得多了,連忙住口。

    倒是初為父母的兩個人,聽了她的提醒之後,再仔細看了看,倒是的確發現了一點端倪。

    「鼻樑像你。」

    「下巴像你。」

    「眉毛像我。」

    「耳朵像我。」

    你一言,我一語,興致勃勃。

    不過,穩婆有些為難起來。這皇上不出去的話,接下來她們找誰討賞去?

    幾人手腳麻利的將房間收拾乾淨,又替九焰換上乾淨的被褥,這期間朱祐樘還被指使將九焰母子二人抱起來,讓穩婆們收拾床鋪。很快,整間屋子煥然一新,如果不是空氣中還有淡淡的血腥味的話,就完全沒有什麼不同了。

    九焰這會兒也覺得累極了,隨便交代了兩句,便沉沉睡去。

    朱祐樘一直等到她的呼吸平緩起來,這才抱著孩子站起身,吩咐道,「都出去吧。」又讓瑞香守在這裡,皇后一醒,便伺候她進食,再派人去通知自己。  

    這麼一會兒工夫,太后和太皇太后都收到了消息,太皇太后把自己身邊的姑姑派了過來,倒是王太后,親自過來了。

    見到朱祐樘親手抱著孩子,她眼神一閃,好聽的話不要錢一般的往外冒,「這孩子生得真好,有幾分皇上和皇后的品格,將來必定也是人中龍鳳。咱們大明朝後繼有人了!」

    「借母后吉言。」朱祐樘明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不過這些話都很吉利,也就不計較了。

    反正,焰兒如今有了自己的孩子,這後位便是穩穩噹噹的,縱使自己往後不再納妃,朝臣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朱祐樘現在操心的只有一件事,該給這孩子取個什麼名字呢?

    按理說,皇子的名字,要先由禮部挑選出一部分吉利的字,由欽天監卜問吉凶之後,呈上來,然後他從其中挑選一個。

    不過,這是他和九焰的孩子,朱祐樘滿心的激動無處宣洩,早已決定這孩子的名字,要由自己親自來取。之前他倒是頗翻了幾本古書,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字。

    現在孩子已經抱在懷裡了,朱祐樘深感取名這件事的迫切性,安頓好一切之後,又迫不及待的去翻書了。

    這一場生產上午發動,申時之前就結束,等九焰一覺睡醒,已經是掌燈時分。她只覺得渾身無一處不酸痛,掙扎了兩下,外頭瑞香聽見動靜,連忙進來。

    「娘娘醒了?」瑞香點了燈,然後轉身扶了九焰一把,讓她更加舒坦的靠在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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