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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天,他總覺得過去的記憶十分的模糊。
在他的印象中,小時候那段痛苦的回憶,是突然闖進的葉芸將他救了出去。
如果那天,葉芸沒有打破車窗的玻璃,被他的養父打暈帶走,可能他會死在深山老林中,等到他偽善的養父養母報警後,他的死就會被偽裝成一場意外。
可是,他總感覺哪裡有些怪怪的……
他和葉芸真的是那樣相遇的嗎?
可是葉芸為什麼要砸破養父的車窗,當時的葉芸完全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熊孩子」,除非葉芸有別的理由……
忽然掌心被塞入一個冰冷的東西,白欒這才回過神來,他垂下眼眸,看著手中的藥劑。
如果當時不是葉老爺子給他的藥,他也不能一直苟延殘喘到現在。
白欒抿了一下唇,嗓子裡泛著淡淡的苦意。
若不是因為他需要這個「解藥」來暫緩身體上的疼痛,葉芸還會主動來找他嗎?
大概不會了,沒有人會想要和一個童年一直被虐待,長大後心理扭曲的人走的太近。
他也曾試著融入同學們,可是他仍舊是個異類,除了有個好看的皮囊外,別人看到他身上的傷疤只會躲得遠遠的。
白欒掌心緩緩收緊,袖子下手臂上的肌肉微微痙攣著,「謝謝……」
葉芸本來是被光線昏暗的客廳吸引,所有窗戶的窗簾都關閉的嚴絲合縫,也沒有開燈,整棟別墅都可以直接拿來當鬼屋用了。
「白欒,為什麼……」葉芸指了指窗簾,「都拉上」
就算不想被外面的人窺探到,也沒有必要把所有窗簾都拉上,更何況白欒也可以開燈。
聽葉芸這麼一說,早就習慣了昏暗的房間的白欒才注意到禁閉的窗簾的確有些詭譎。
他神情只是微微一頓,轉而恢復正常,雖然他知道在這光線昏暗的客廳中,葉芸不一定能夠看到,但他還是很好的掩飾住了自己的情緒,眼中融化著一抹溫柔,「剛剛睡醒,忘記打開了。」
白欒按下開關,窗簾自動的向兩邊打開。
隨著光點侵染著整個客廳,白欒眼中的陰沉愈加的明顯。
曾經,那個欺騙他,說會給他一個幸福的家的養父也是把他關在了沒有任何光照進來的房間內。
他曾真的以為自己回有一對愛自己的父母,可是在養父養母眼中,他還不如他們養的一隻狗,在他們看來,他不過是一個玩壞了隨時可以丟掉的玩具。
白欒以為從養父養母手中逃出來,他們也罪有應得的死在那場大雨中,他便可以擺脫過去,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可是並沒有,那些陰影給他留下的影響難以磨滅,就比如待在黑暗的房間內會讓覺得更加的放鬆。
因為被關在黑暗的房間內,他就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不用被折磨了。
葉芸回眸看了白欒一眼,發現少年垂著長長的睫羽,在他眼瞼處留下淡淡的陰影。
白欒肌膚蒼白,沒有任何到血色,皮膚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薄唇微微的一顫。
原本是合身的襯衣,因為白欒最近又消瘦了不少,顯得有些空蕩蕩。
葉芸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腳邊的陽光,她能明顯感覺的到白欒身體的緊繃。
她走過去將窗簾又關了起來,「如果覺得不適應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開不開窗簾對我都無所謂。」
她剛剛只是因為好奇才才問了一句,白欒就打開了窗簾。
葉芸瞧出來白欒並不適應照進來的光線。
客廳一下子又陷入了黑暗。
「我沒有事的,」白欒急忙道,不想葉芸遷就自己。
他抬手去開開關,不想剛好碰到了葉芸的手背,好似觸電一般將手收了回來。
心尖像是被羽毛輕輕撓了一下。
又癢又酥。
白欒捻著指腹,移開了目光。
葉芸只感覺白欒碰到她之後,就迅速收回了手,像是嘭到了什麼不該碰到東西。
「你……要不要喝點什麼?可樂?藥吃點零食嗎?」白欒出聲打破了空氣中到尷尬,將解藥握的更近了。
「好。」
白欒剛要離開原地,不想身體突然疼了一下,腿上沒能用上力,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他皺緊眉頭,伸手想要扶著一旁的牆,藉此穩住自己的身子,可是有一雙手先接住了他。
細膩柔弱的手指搭在他的腰間,將他輕輕一撈。
葉芸看到白欒身子不穩向前倒去,身子比腦子先做出了反應,等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手以及搭到了白欒消瘦的腰,依稀還能摸到他緊實的肌肉。
她本想著將白欒扶住,可是她抬高估自己的力氣了,背白欒向前跌倒的力量一帶,連帶著她自己也向前倒了過去。
好在身前就是沙發,她手抵在白欒的腰肢,和他一起跌倒了沙發里。
「唔……」
葉芸壓在了白欒胸前,額頭狠狠的撞在他的胸口,耳邊傳來少年低沉到鼻音。
她知道自己著一下還蠻重的,更何況白欒還將她護在了懷中,才摔到沙發上。
葉芸急忙起身,雙手撐在白欒的兩側,「你沒有事吧!」
她看到背自己壓在身下到白欒臉色更加的蒼白了,單薄到身子陷在沙發里,輕咬這下唇,以防自己輕l吟出聲,睫羽不安的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