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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微微一滯。
「謝……謝謝。」
少年的聲音依舊有些沙啞,脖頸泛著淡粉色。
葉芸側了側身子,看到籍倉在拿到自己的筆後,先是緊緊的攥在掌心裡,戀戀不捨的看了幾眼,臉頰暈染著淡淡的粉,像是櫻花的花瓣,而後就要把筆放到口袋裡,珍藏起來。
葉芸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兩指拽著籍倉背後的衣衫,輕輕一扯,迫使籍倉回頭看他。
葉芸:「不要收起來,用那兩支筆答題。」
籍倉明顯愣了一下,看著近在咫尺的葉芸有點失神。
他黯然失色的點點頭,斂下眼眸,眼底閃過不舍。
葉芸太陽穴挑了兩下,「考完試,我陪你去買幾隻新的筆。」
籍倉漆黑的眼眸一亮,急忙點點頭。
「好。」
第10章 下課鈴響起後,籍倉被熱……
下課鈴響起後,籍倉被一臉熱情的老師給叫住了,這讓一直住在地下室,就算從地下室逃出來後也獨自居住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望著葉芸從教室後門走出去,眼中的光暈漸漸消失。
葉芸摸了摸口袋裡的小玻璃瓶,來到舊實驗樓後的荒涼的花園。
這裡遠離教學樓,喧囂聲漸漸消失,舊實驗樓廢棄不用後,又距離教學樓很遠,所以很少有人會來這裡。
全身浸泡在陰影中的少年垂著頭,病態白的肌膚下一根根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或許是因為他太過消瘦,手背上的血管微微隆起,淺色的髮絲被微風吹拂過,輕輕的搖曳著,失去血色的薄唇上布滿了各種咬痕,有點似乎剛被咬破不久。
葉芸停下腳步,將碎發攏於耳後,露出小巧的耳垂。
寂靜的少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生氣,像是被荊棘不肯放棄纏繞的一朵枯萎的白花。
「白欒……」
白欒身形愣了一下,耳後緩慢的抬起頭,沒有血色的臉上滿是疲倦,淡淡的青暈在他眼底暈開。
他眯著眼眸,葉芸站在幾步外,狹小的視線之內他只能看到葉芸纖細的身影,就好似他很小的時候,奄奄一息躺在後備箱內,通過縫隙向外看的一樣。
葉芸發現了白欒有些不太對勁,以為是他受了一整夜的折磨後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她將裝有解藥的玻璃瓶拿出來,「給你解藥,昨天我……」
「我不要。」
氣質淡雅的白欒打斷了葉芸,似是苟延殘喘的撐著牆站起了身子,潔白的襯衣蹭到了灰塵。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他抿了下唇,微不可查的抬眸看了一眼葉芸的手臂,可是放下的衣袖遮住了他想要一探究竟的目光。
葉芸猜到白欒不會乖乖喝下解藥,她慢步走到白欒的面前,將消瘦的少年逼退到牆邊,「這不怪你,是我不小心磕到的,沒有任何人要傷害我,怎麼能說是你沒有保護好我呢?」
「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咳咳咳……」
白欒彎著腰,急促的呼吸著,貪婪的享受著空氣,再次抬眸的時候,他眼底充滿了淚光,眼眶泛紅。
白欒的目光讓葉芸一怔,那是一種深深自責愧疚的目光,甚至恨不得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也想要去彌補過錯。
她不明白白欒為什麼會有這種悔恨的目光,據她對白欒的了解,白欒只不過是因為受藥物控制,並且常常來她家做客,極為受到她爸媽喜歡的,像是鄰家「哥哥」的存在。
最起碼小說原文中是這麼介紹背景。
白欒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嚇到了葉芸,急忙斂下眼眸,聲音喑啞,「解藥?你覺得我是中毒了嗎?」
葉芸神情複雜的看著白欒,沒有說話。
「我曾經差點死掉,為了活下去,我喝了可以幫我續命的藥——『不生』,在佛教中,不生是對涅槃的另一種解釋……」
白欒蒼白的臉上因為氣息不順而讓上一抹酡紅,「我沒有中毒,你手中的『解藥』只是可以幫我舒緩『不生』所帶來的疼痛。」
「只是一點疼,喝與不喝都是一樣的。」白欒垂下眼眸,頹廢的用背依靠在牆壁上,沒有血色的唇揚起好看的弧度。
他說的雲淡風輕,可是只有他知道那來自全身的痛楚簡直讓他痛不欲生,恨不得拿起手旁的剪刀結束自己的生命。
「不必擔心。」
葉芸看著面前脆弱到不堪一擊的少年,慢慢消化他話中的意思。
白欒從她爺爺的手中得到的不是毒藥,而是可以幫他續命的「神藥」。
也就是說她爺爺騙了她,她手中的解藥根本不能控制白欒。
那就奇怪了。
為什麼白欒還會選擇待在她的身邊?
如果不是受毒藥的牽制,為什麼白欒還要保護她?
第11章 葉芸眸光有些鬆動,可是……
葉芸眸光有些鬆動,可是視線下移,在看到白欒手指上像是被咬過而留下的傷痕後,才驚覺自己差點被白欒給騙了過去。
如果真的像白欒說的那樣,這解藥可有可無,那白欒就不會一副形如枯槁的樣子,眼眶下陷,眼底泛著青黑。
蒼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上的刺目的傷痕,大概也是被白欒自己咬出來的,因為他要忍受劇痛。
葉芸指腹摩挲著玻璃管光滑的外壁,慢慢向白欒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