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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西宇這才知道,從他那天離開後,惱羞成怒的步天寒知道自己暫時搞不過他就很聰明地沒有找他報仇,而是開始找周邊其他小人物的麻煩。他對外放出自己十三個祭品被顧西宇放走了的消息,為此,他決定殺一百三十個人作為代價。
步天寒向來就不是只會嚇人的紙老虎,他敢說的話就敢做到,這些日子已經有不少小村或小門派的人被他盯上。他沒有把那些人抓回去祭煉,只是單純就為了達到所謂的一百三十個人而進行殺戮。
因為影響到了修真界不少人,於是便有受害者和擔心這種事情落到自己頭上的修士鬧到天宿仙門,說顧西宇害得他們無法安寧,自己卻躲在山上不敢下來處理。
天地可鑑,顧西宇其實只是因為『太宅』所以不知道這件事。
這一頭的宗主還在罵他:「你如此一鬧,害得多少無辜人受傷!」
顧西宇沉默了片刻,不解地問:「我那日正好被帶回步天寒的魔宮,身邊同樣有即將成為他祭煉品的無辜人,難道他們就不該被救了嗎?」
顧西宇是天宿仙門悄悄養著很久的『底牌』,就等著他把能夠壓制步天寒的兩大招式突破到巔峰,到時候直接出來一舉將步天寒和他的惡勢力殲滅。沒想到他和步天寒提前碰了面,還惹出這麼嚴重的事來,計劃全被打亂。
宗主被他這句話給問得一噎,
顧西宇又淡聲道:「或者宗主可以給我個準話,讓我知道下一回再遇到這樣的情況,我一個人都不能救,只許獨自逃生。」
宗主瞪圓了眼睛:「你……!」
邊上幾位同門長老趁機勸道:「是吧,我們就說小師弟不像是會隨意挑事的人。再說,他本來就是我們要用來對付步天寒的,他既然一同被抓入魔宮,總不能夠乖乖束手就擒。」
此事確實是個選擇題,畢竟一個正道仙門總不可能教育自己的弟子袖手旁觀。一般時候宗主對於救人的事還是很待見的,畢竟這還能提升他們宗門的名望,只不過顧西宇這一救得罪的便是修真界現在眾人最不想招惹的魔頭步天寒,事情就變得比較糾結。
宗主可能覺得其他幾個長老說得不錯,頓了頓,又對著顧西宇怒道:「你救人就算了,為什麼還要特意去挑釁步天寒,把他打傷?」
對於此事,大部分人的看法其實是欣喜的。幾百年下來,許多他們仙門企圖培養的人才都在長成之前被步天寒殺死,聚集眾多大能一起圍剿步天寒的計劃也有過好幾次。只是這體質特殊的大魔頭太難處理,最令人頭疼的是還殺不死。
曾經,他們在把步天寒挫骨揚灰之後以為絞殺成功了,普天同慶了一段時間。然後在一個平靜的下午,憑藉魔煞修復了身體的步天寒又完整歸來,而且修為更上一層樓,這下子原來的陣容合在一起都無法對他再造成相同的威脅。
他們這才知曉,步天寒身上的魔煞於他而言還有鳳凰涅槃重生般的效果。他每經歷一次死亡的重生都等同於完成一場歷劫,能力將會有新的提升。得知這點的正道修士們很是絕望,意味著他們不僅得承受他帶來的威脅,還不能直接把他打死。
這又得再說起無情道。
顧西宇微微抬頭,面不改色地對宗主說:「我身上有能夠壓制步天寒的力量,好不容易有一次接觸他的機會,難道我不該趁機多消耗他身上的魔煞嗎?我以為,這是我的職責。」
步天寒帶著的魔煞能夠被那克星一樣的唯二功法削弱,就好似顧西宇前陣子把他揍了一頓,他身上挨了這倆招式的攻擊,攻擊所蘊含的靈力能滲透他皮肉稍微給他體內的煞氣之種帶來削弱般的影響。而魔煞如此珍貴,丟失的那部分步天寒想補回來比顧西宇揍他還要艱難與費時,甚至可能再下一次面對顧西宇的襲擊前,都還不能修復至原來的程度。
顧西宇雖還沒有將此道的功法鑽研至巔峰,可長久下來通過這種方式去慢慢消耗不失為一種策略。
他說得挺有道理,可宗主還是對突然降臨到他們天宿仙門的麻煩感到憤怒:「你要做這種事之前得同我們討論一番!不管如何這懲罰你都得接下,這樣我才能向外邊的人交代!」
顧西宇雙膝跪地,腰背卻挺得很直,也沒開口說什麼,像是默默接下了這個決定,也能解讀為不服氣。
修士們的責罰自然不像是普通人那種關禁閉又或是抄書,挨打是必然的,用的卻不是只能給他們造成撓癢般的皮外傷的普通棍子。比如在天宿仙門這裡,用的便是一種帶著雷電的仙力鞭,專門用來懲戒他們這種『仙人』。
顧西宇也沒有細數自己總共挨了多少下,只知道第一鞭落下來的時候,那疼痛直接滲透了皮肉,直衝靈魂。
和他拒絕做任務那會兒,挨的電擊懲罰感覺很像,就是單下的鞭打沒有那個電擊來得那麼激烈。
鞭子抽在身上,衣服底下的皮肉應該留下了很多可怕的傷痕,不是想像中皮開肉綻血滿衣襟的傷,仔細來說一滴血都沒掉,可效果卻比皮開肉綻還要來得讓人難以承受。
饒是如此,顧西宇在接受懲罰時腰連一下都沒彎過,意志力堅強得如同他骨子裡透出來的,寧死不屈的風骨。
他能隱隱聽見懲罰室外邊有人的談話聲,好像是在幫他說話和求饒,希望宗主可以收回成命。宗主拒絕了,揚言這些年對顧西宇還是過於放縱,需要利用這種懲罰來讓他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