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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寒眼神一凜:「你可能以為我在開玩笑。」
話落,他抬手指尖對著顧西宇眉心一點,強行破開他的防禦,也不再像平日睡覺時害怕被發現的小心翼翼,而是直接將大量的魔氣侵入他元神所在之處。
宛若錐子敲打進腦袋裡的劇痛痛得顧西宇皺眉閉上了眼睛掙扎,步天寒有意將放鬆扣住他雙手的力道。他獲得自由後並沒有把人推開,只是用力反手抓住步天寒身上的衣服,微微睜開了眼睛死死忍耐著。
元神被人入|侵的感覺不好受,尤其這影響的還是他穿越過來的意識,除了疼痛之外,還有種被人給強行日了的詭異感。一想到正這麼對待他的人是任務目標大魔王,他的心情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步天寒見顧西宇無聲忍受著,心裡有些煩躁,下意識又加劇了對他的襲擊。可顧西宇到最後都沒有像其他曾經被他威脅過的人那般對他屈服,即使已經痛得站不住,他一個聲音都沒吭過。
他在顧西宇跪倒在地之前順手扶住了他的腰,把人給擁在懷裡。懷抱被屬於另一個人的氣息填滿的感覺還是頭一回,不是以少年努力擁抱另一個成年男人的樣子,而是像把自己所有物給圈住,擁有完全的掌控權。
步天寒面無表情地收回抵在顧西宇眉心的手,止住了襲擊,冷漠地在心裡想著:謝星有什麼好的?
另一道聲音又在企圖混淆他的思緒,他猛地用力把人推開,在意識徹底陷入混亂之前說:「我暫時還不想殺你,給我滾出去。」
「不殺我,殺外面的人嗎?」顧西宇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反問道。
步天寒卻想著,拿外面其他人來獻祭好像也是不錯的方式。
奈何顧西宇態度硬得很,抬手又把落在不遠處的劍召回手裡,明明已經不舒服得冒冷汗,卻還要擲地有聲地對他說:「用不著別人,你想玩,我可以在這裡陪你玩,幾天幾夜都行。」
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這個地方。
等步天寒再次清醒地恢復自己的意識時,人正躺在一座廢墟處。嚴格來說,是已經受到外力影響被擊破成無數碎石塊的石塔範圍。
就連作為啟陣用的四凶獸石雕,都已經被砸得四分五裂。
本該在體內困擾著他的力量好像已經穩定了不少,若不是他稍微運動氣息,感覺到經脈底下劇烈涌動的魔力,都差點要以為記憶中的經歷只是一場夢或幻境。
「……終於找到你了!」
他還坐在遠處愣神試圖回憶著中間發生了什麼,陸城急切的聲音忽然自前方響起。他下意識就要擺出攻擊的姿態,魔力都快抬起了,卻見陸城滿臉擔憂地蹲在他面前:「小師弟,你這些天都去哪兒了?有沒有受傷?」
步天寒這才驚覺自己已經恢復成『謝星』的少年模樣。
他壓下了體內的力量,被陸城扶起身時還覺得身體有些酸痛,像是消耗太多精力和進行過大的運動量所導致。
陸城幫他拍掉身上的沙石,見他一副剛醒來的模樣,表情一言難盡:「……師弟,你不會是在這裡睡了幾天幾夜吧?」
步天寒回過神,皺眉問:「幾天?」
「是啊,我們進來這個秘境已有五六日的時間了。而且聽師父他們說,這座秘境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好像快塌了,我們才趕緊四處轉悠一圈看看可還有沒找到的同門。」陸城表情肉眼可見地鬆懈幾分,「之前聽說大魔頭步天寒也在這裡,這段時間都沒能找到你,我還以為你出了事。」
步天寒沉默不語。
失去意識前,他記得當時還是剛來到這座秘境的第一日。沒想到這閉眼睜眼的短暫瞬間,就已經過去那麼多天了。
「你見到師父了?」步天寒想起了顧西宇。
他可沒忘了當時闖進來拉著他非要跟他大打一架的顧西宇,再看他現在的狀態,除了精力消耗過大以及手臂上留著一道被步明風偷襲的傷痕之外,沒有增添其他的。
他沒忍住問陸城:「師父有沒有受傷?」
陸城只當他是在關心自家師父,如實回答:「他也是不久前才與我們匯合,看起來和剛進入秘境時沒什麼差異。」
說著,陸城一嘆:「你也知道,師父在來時身體就已經抱恙了。」
聽起來,他沒有在腦子不清醒的時候錯手把人殺死。也是,顧西宇這具身體好歹也是無情道的高階修士,沒那麼容易就被他殺害。
步天寒在陸城的帶領下,終於又見到穿著一身白衣氣質很是仙風道骨的顧西宇。他依舊遠離人群,身影孤獨地坐在角落打坐恢復。不知道是不是他心裡有愧,他覺得顧西宇本來就不太好的面色與之前相比又白了一層。
才走入他視線範圍,閉眼打坐的顧西宇就察覺到他的到來,睜開眼睛視線準確無誤地落在他身上。
顧西宇對他對陸城也好,雖是師徒關係但平日裡的態度看起來也是挺淡漠的。只是這一次,他總覺得顧西宇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多了更多的冷淡與慍怒,只瞥了他一眼就把視線挪開,好像帶著那麼點他沒看懂的怒意。
「?」他怎麼招他惹他了?是因為幾日都沒找著『謝星』,又氣他貪玩亂跑?
步天寒硬著頭皮跟在陸城身後,來到顧西宇面前,學著陸城恭敬地喊了他一聲:「師父。」
近距離觀察下,顧西宇那好像好些天都沒怎麼休息,精神狀態比他更糟糕的模樣就更加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