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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凌君這些年來的修煉進度很可觀,而且自步天寒把事情鬧大後,大陸上其他人都知道了他是目前最能給魔道造成威脅的人,都寄希望於他身上。他我們暫時碰不得,只能先拿他徒弟開刀了。」這陰沉沉的嗓音,一聽就是步明風那衣冠禽獸。
林無痕沉吟著附和,感慨:「陸城這孩子挺不錯,當年還是我引薦進來的。」
「放心,他對天宿仙門的未來有很大的幫助,我也捨不得直接碰這根好苗子。只是這孩子氣運挺好,我最近鑽研那功法,正好學了點奪人氣運的皮毛,想在他身上嘗試嘗試。若真能成,指不定將來我們出去就可以先其他宗門大能,獲得更多機緣和好資源了。」
步明風和林無痕雖是走到了這個高處,但他們的心路歷程非常相似,從前都是只能看著其他『天賦』好的修士平步青雲,自己總被壓一頭的人。他們都不服為何總有人得天獨厚,得大道眷顧,出門隨便都能獲得幫助提升修行的好東西,而他們不管怎麼努力,運氣總是不在身上,嫉妒逐漸讓他們的心靈扭曲。
所以步明風得到的那套不知是遠古時期的什麼人留下的功法,給了他們『爭取』的機會。
林無痕輕舒了口氣,不怎麼在意地問:「你為何不只帶上陸城?那個叫做謝星的我見過幾次,平時對外人態度和他師父一樣冷傲得很,但其實骨子裡性子挺叛逆,挺精明,你把他一同捎上不怕給自己增加難度?」
步明風不以為意:「沒事,我既然能拿捏陸城,難道還處理不了比他還差的小師弟?這麼做也只是避免讓其他人起疑心,尤其是顧西宇,他雖是不記得之前的事,可對這兩個徒弟還是看重得很。我若忽然提出帶陸城獨自去歷練難免顯得突兀,他們二人是一個師父,這要是說了,顧西宇也只以為我是在獻殷勤罷。」
「再說,多個人我指不定……能多個『食糧』。」
林無痕哼笑了一聲沒再發表什麼意見,只接著問:「你這奪氣運的功法研究得如何?」
步明風立即明白他這問題的意思,回道:「還想,只是我還未試過,畢竟氣運極好的人也不好找。可惜,這功法我無法直接傳授於你,上邊說了只有繼承功法之人能修習。」
林無痕聽完這句話,久久沒有出聲。
步天寒很快就聽到了步明風的安慰:「你別擔心,我雖無法直接傳授功法,但這掠奪後的氣運能與你共享。」
「哦?」林無痕起了點興趣,「如何共享?」
步明風輕笑,語氣聽起來有幾分意味不明:「自然是似平日那般——」
步天寒原以為往下能聽到多一些有用的話,最好是可以知道步明風那套私藏多年的功法究竟如何運行,破解起來也方便些。
奈何步明風之後的話他就聽不見了。或許是擔心隔牆有耳,步明風選擇以另一種方式告知的林無痕。
正打算離去時,靜默許久的房院深處,竟讓步天寒捕捉到一絲異樣的聲音。
是很輕的喘息。不是因為疲憊或難受而發出的,每個聲息的末端都勾著顯而易見的曖昧。
步天寒微微一怔,不等他往深處多思,耳邊探聽到那來自遠處的聲音從微弱變得越發清晰,一聲接著一聲的浪蕩顫音,宛若那陣陣拍打到礁石上的浪花,叫人聽得頭皮發麻。
……原來如此。
步天寒眼底滑過一絲嘲諷的笑意。
他只知道步明風對太凌君有意思,卻沒想過另一頭卻與林無痕有著這層特殊的關係在。林無痕的女兒是林千悅,他曾經也有過妻子,只是據說在生下林千悅沒多久就因病而逝。外邊的人對這個理由沒任何懷疑,但步天寒知道他和步明風背地裡修習了不正當的功法,他那位妻子真實的死因也變得細思極恐。
步天寒對房院裡的兩個人偷偷摸摸地做著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沒興趣,卻無意於院外的暗處多駐留了一小會兒的時間。
他只是沒忍住想起顧西宇,心底有那麼點惋惜。
即使以後真強要了他,以他睡夢中依舊能做到如此克制的性子,這輩子恐怕都沒機會聽到他在自己面前露出那等『動人』的聲音了。
倒也無妨,只要承受的人是顧西宇就好。
於是,知道了歷練底下的秘密的步天寒,在跟著步明風出行時心底對他一直都很戒備,只是沒有表現出來。他在天宿仙門裡一直也很避鋒芒,仗著顧西宇不會把他踹開,就沒有製造是個和陸城一樣天賦異稟的人設。
這樣,顧西宇對他反而會給予更多的關心。
他時常假裝沒聽明白他的指導,就喜歡見他淡著臉卻不厭其煩地給他解釋的樣子。
步明風一開始還挺用心陪著他們進行宗門任務,後來見他們經過幾日的折騰精力消耗不少,就開始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他借著陸城的信任在他們的茶水和食物里下了藥,步天寒心裡估算著時間,邊觀察陸城的反應,等見他差不多有了藥效發作的模樣,才學著他一起假裝失去意識。
他沒有立刻拆穿步明風,除了是想瞧瞧他究竟怎麼對他們動手之外,也想看看他會不會有點惻隱之心。畢竟陸城這人還挺真實,這路上對步明風也沒少關心,學習起來都很認真,步天寒看步明風對他是一臉的欣賞。
結果依然是虛情假意,該下手的時候一點也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