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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寒在心裡冷笑,心道也是,當初與他相處那麼多年都不見他顧念親情,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麼會對交好不久的人心慈手軟。
步天寒向來沒有出手救人的習慣,但陸城是這些年來,除顧西宇之外算待他不薄的人。加之他是顧西宇收的徒弟,如果真被步明風害慘,到時候難受的依然是顧西宇,所以他才考慮著要如何動手。
可沒想到步明風終究是貪心,打算先把他弄死奪走他的靈力,再來處理陸城身上的氣運。
他在步明風的手碰到他之前先一步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力氣大得步明風嚇了一跳。因對他圖謀不軌,步明風見到他醒來冷冰冰地盯著他時,語氣十分心虛:「謝,謝星?」
「你們師兄弟二人吃著就昏了過去,我正擔心地想查探你們的情況,沒事就好。」步明風笑得跟平時一樣親切。
步天寒卻笑了一聲,趁著步明風反應過來之前手一使勁兒,直接掰斷了他手腕骨。骨頭斷裂的喀嚓聲特別響亮,步明風先是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臉色一白,然後才遲鈍地大喊出聲。
漫不經心地把人甩開後,步天寒直接解除身上的幻術,對著正扶住受傷的手低頭哀嚎的步明風說:「小叔,瞧瞧我是誰?」
步明風一聽到他本尊的聲音,還沒看清他的模樣,身體就率先僵住了。
作為步天寒最為痛恨的仇人,步明風哪能認不出他的聲音?
他躲在天宿仙門那麼久,即使外出行事也萬分小心,從來不會出現在大魔頭步天寒的活動範圍,這是時隔多年的再與他相遇。抬頭見到十年如一日的黑袍男子,再對上他那雙嗜血的眼睛,步明風嚇得腿一軟,差點出糗地摔倒在地。
「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步明風失聲喊道,視線在房內掃了一圈,很快就明白過來,眼睛卻瞪得更大了,「……你是謝星?!」
步天寒笑而不語,沒有否認。
報仇的大好時機步天寒當然不會放過,奪取別人力量才混到今日這等境界與地位的步明風顯然不是他的對手,雖是尚能回擊一二,但終究是要被他摁在地上亂打。
步天寒差點就能把步明風給殺死,奈何他們逗留的地方是正道的地盤,他這身魔氣很快就引來附近修士的注意,趕到了打鬥的現場。步天寒在外的名聲早已響噹噹,而且還是往壞的,任趕到現場的所有人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認為是這消停一小段時日的大魔頭又出來搞事了。
步明風瞬間化身可憐人,邊咳著血邊朝過來的修士們大喊:「救救我,我是天宿仙門的長老,步天寒想謀害我和我仙門底下的弟子,你們可不能放過他!」
來了這麼多人,步天寒確實可以當場把他們弄死,可是一想到這樣一來顧西宇又得被林無痕拿來出多少氣,他拳頭用力一收,最終還是忍住了心底的躁動,轉身跑了。
於是步明風只重傷被抬回天宿仙門,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滿臉錯愕,跟失了魂一樣的陸城。
步明風狡詐得很,仗著沒人聽到他跟步天寒的對話,歸來時的解釋是:「步天寒偽裝成謝星混入仙門,趁著與我外出歷練沒有師父看著,就想對陸城下死手,在食物里下藥。幸好我留了個心眼才沒被他一同得逞,我好言相勸想阻止他,卻差點被他打死咳咳……」
步天寒的身份就是這麼被大家知道了,當然顧西宇從仙門裡的人知道的只是他徒弟其實是步天寒這件事,關於事情發生的過程,是智能系統用著冷淡的機械音同他解釋的。
陸城回來後把自己關在小屋裡好幾天,直到顧西宇出關,才面色憔悴黯然神傷地從裡面出來。
他到底是把『謝星』當成自己的小師弟在交好照顧,從步明風那裡得知他是步天寒時,他雖然很震驚,但真正令他感到難受的是步明風說,步天寒要殺他。
感覺就像是親弟弟拿著刀冷漠地對他說:「我要殺了你。」那樣難受。
顧西宇看著他長大,自然一眼就明白他心裡真正憂心的事。剛結束閉關林無痕就派人把他招到主峰,他也不能耽誤太久。
他把陸城喊到面前後不輕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跟他說:「別人的話終究是片面之詞,事實究竟為何,需要你自己去細思。」
陸城被他說得一愣,沒來得及追問,顧西宇就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但陸城悟性很高,顧西宇三兩語就能讓他清醒。
……師父說得沒錯,既然謝星就是步天寒,先不說他究竟抱著什麼目的混入仙門,可他與他和師父朝夕相對如此之久,從前甚至還與師父同床而眠。他若有心想傷害他們,早就動手了,何必挑有步明風這個長老在的時候?
另一邊,顧西宇被帶到林無痕面前,自然是來面對他的責問。
林無痕看起來非常生氣,嘴邊的鬍鬚末端都翹了起來:「虧你還是大能修士,連收的徒弟是魔道的魔頭步天寒都看不出來嗎?!」
顧西宇跪在地上,目視前方,不發一語。
林無痕被他的態度弄得更氣了,臉色都在發紅,像在面對個不肖子的爹。
邊上幾位與顧西宇比較熟悉的長老都在幫勸:「算了宗主,說來太凌君也是受害者,他被步天寒矇騙多年,在他身上付出多少心血,心情肯定遠比我們還要難受。」
林無痕卻不想這樣輕易放過他,俯視著顧西宇的眼神比修無情道的他還要冷漠無情:「我說過,做錯了事就要罰。若不是他收了這麼個徒弟,明風也不至於受這麼重的傷,如今命懸一線。而且天宿仙門乃大宗門之一,仙門內藏了多少機密,不知這些年來被步天寒偷走了多少,這全都會成為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