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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皇帝還算理智,知道放任那兩個孩子爭吵肯定吵不出個結果,被賓客們聽了去的醜聞只會越來越多,當下就吩咐老太監傳令下去取消今日喜宴,速速將賓客們送離皇宮。
顧西宇看見那些人離開時臉上的表情特別失望,完全是一副瓜還沒吃夠的模樣。只有一部分的人面露緊張之色,恐怕都是與尉遲嵐和尉遲晟有利益牽扯的人。
其餘的小皇子和公主們也都離席了,等清完場,除了事件的幾個主人公之外,也就剩下尉遲延和尉遲容,還有正在外邊等候不知該不該離開的他和慕容清婉。
他們倆本來應該跟隨嬤嬤一起離開,結果皇帝身邊的老太監卻用著叫人看不懂的眼神和語氣請他們留步,也沒解釋原因。
顧西宇心想他穿著鮮紅色的衣服站在外邊肯定很顯眼,很大可能是因為皇帝也察覺到了他身份的不對勁,留下他要問話。
帶眾人離場,冷靜下來的尉遲嵐和尉遲晟才意識到有更大的事情正等著他們,看都不敢看主座上的皇帝。老皇帝指著他們『你』了半天,最後輕呼口氣:「很好很好,朕還活著你們兄弟就開始謀劃著名奪取江山的事。」
「來人,把他們拿出來的證據全都收集起來,他們兩個人的事就……就全交給大理寺去詳查,朕會親自監督!」頓了頓,他忽然看向邊上的尉遲延和尉遲容。
前者好像什麼事都沒聽見那樣,依然吃著桌上擺著的水果與糕點,就是有些納悶本該上的菜全都沒了。他身後宮女手裡端著的酒壺都快空了,他還有心思讓人再去添一壺新的。後者則是眼觀鼻鼻觀心,沒有針對兩位兄弟的驚人事跡表現出任何異樣,仿佛只有皇帝開口他才會做回應。
「延兒和容兒,你倆這幾日若沒什麼事,也一同到那裡去幫忙,相互監督。朕倒要看看你們兄弟幾人,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朕!」
沒有反駁權的尉遲嵐和尉遲晟暫時被憤怒的老皇帝命人關押到天牢里,大殿頓時就安靜了下來,只剩下林貴妃後悔莫及的哭哭啼啼聲,甚至還跪下來想跟皇帝求饒:「皇上,昇兒還小,是他不懂事遭到小人蠱惑才會做錯事,求您網開一面……」
「二十好幾的人了還算小嗎?如果他到了這個年紀都還沒有辨別是非的能力,朕就更不可能放心把江山交給他了!還有你,為人母不僅沒把孩子教好甚至還助紂為虐,縱容與包庇他的一切過錯!」
「這貴妃的位置,你也不配!」
比起林貴妃的崩潰,事情更嚴重的皇后只是安靜地保持原來的姿勢坐在位置上,眼神暗沉空洞,像是已經心灰意冷。皇帝只冷冷瞥了她一眼,眼裡帶著那麼點失望,暫時沒有宣布對她的處置。
處理完自家兒子,壓抑著怒意的皇帝就讓人把殿外的顧西宇和慕容清婉給請了進來。大概是被今天的事情給氣著了,他態度沒再委婉,直接就問:「大雁來的公主,你沒有什麼要向朕解釋的嗎?」
公主倆字被他咬得格外的重,顯然已經發現了他的身份。
顧西宇也沒再隱瞞,學著遙國的禮儀禮貌地跪下後說:「回皇上,如您所見,我的確不是大雁的公主,而是個男人。」
老皇帝還沒來得及開口,邊上的慕容清婉就撲通一下跟著他一起跪了下來,聲音清亮:「我才是大雁來的那位公主慕容清婉,身份令牌是我給他的,皇上若要治罪衝著我來就好,與他無關,他只是聽我命令辦事。」
有了前面更氣憤的事,現在這大雁國真假公主在老皇帝這裡,好像顯得沒那麼嚴重了。
他揉了揉額頭,煩躁地問:「為何要這麼做?你們難道是想逃婚?」
這要是認了,肯定會連累大雁。
顧西宇和慕容清婉還未回話,邊上從頭到尾都沒參與過任何話題,仿佛與整個世界隔絕開來的尉遲延忽然起身,走出來直面老皇帝的疑問:「是兒臣的意思。」
老皇帝好不容易消了點的火氣又冒起:「怎麼又和你有關了?!你們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讓朕省心,是都盼著早日把朕氣死好坐上這個皇位嗎?!」
尉遲延一臉嫌棄:「得,你這個位置就算想給,兒臣都不想要。」
老皇帝沒有因為這句話感到欣慰,心裡反而更加憋屈了。
尉遲延回頭給了顧西宇一記似笑非笑的眼神後,才又跟皇帝說:「此事說來話長,昔日迎親隊在路上遭遇天雲寨匪徒的襲擊,是公主身邊這位公子自告奮勇與她暗中交換身份,替她承擔被追殺的危險,助她逃離。」
「慕容公主當時受了傷潛伏於一處鎮子養傷,之後偶遇了四皇弟。嚴格來說,救回公主的事與太子還真沒什麼關係,真正把她救走的人是四皇弟。」
尉遲容原本在擔心慕容清婉的情況,忽然被點名,又重提起自己無意與慕容清婉相遇並把她救下的事,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摸了下鼻子沒說什麼,算是默認了尉遲延的這個說法。
雖然他和尉遲延不怎麼對付,可經過前陣子的事,怎麼看都與大雁的那位皇子關係有點不清不楚。不論如何,尉遲延現在做的事肯定是想把這兩個人保下,如果他想救慕容清婉就只能配合他。
「頂替了慕容公主身份的這位公子曾落入其他匪徒之手,而後藉機與那山寨匪徒外出時再遇見慕容公主與四皇弟,得他們二人相助才從賊人手中逃離。想必是太子底下派出去幫他辦事的人無意知曉此事,誤將顧公子認成了慕容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