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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首先想到的不是柳笙對林綿綿做了什麼,而是擔心她會不會病得太嚴重,正好哥哥柳笙又沒在家,不小心發生意外。
許承軒意識到這種可能性的第一時間,就開始撞門。顧西宇和陸子青沒辦法,只能幫他。有顧西宇的力道,堅固的大門很快就被撞開了。他們很快就找到趴在某個房間房門口的林綿綿,她穿著淡黃色的睡裙,身上沒有受傷,就是整個人看起來很虛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林綿綿最後被他們送到了醫院。
「她健康狀況還好,沒有發燒感冒咳嗽的症狀,只是身體有點虛弱,情緒不怎麼穩定。她這幾天應該沒怎麼好好吃東西?我給她打了點葡萄糖,等吊瓶里的液體輸送完,讓她休息一會兒,就可以接回家了。」
顧西宇送走了醫生,才和默不作聲的陸子青回到病房。
許承軒站在床邊,被林綿綿環住腰埋頭在他懷裡哭泣,哭聲帶著像是因為害怕而產生的顫抖。
林綿綿聽到動靜後抬起頭,見到他仿佛見到救命稻草,紅著眼央求道:「西西,我……我不想回家,你能不能幫幫我?」
顧西宇:「你得先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
然後他們才知道,原來林綿綿根本就沒有生病,假是柳笙幫她請的,她這些日子都被他關在家裡禁止出門。
林綿綿坐在床上曲起雙腿,捂著臉哭道:「那天晚上西西昏迷送醫,我哥知道我半夜溜出來找你的事,尤其我後來還是跟著承軒一起回的家。他一生氣就把我鎖在房間裡不讓我出門,說你們只會影響我,不想讓我和你們再有任何接觸。」
尤其柳笙在和她爭執時,還意外發現她日記本里隱晦地提及對許承軒的小心思,讓他徹底窩火,繼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林綿綿被他強制軟禁,與他爭論時才得知,原來她敬愛多年的哥哥實際上對她也有別樣的心思。
她只記得柳笙那晚的表情非常可怕,像個病態的惡徒。
他說話的聲音和語氣依然和記憶中的一樣溫柔:「綿綿,你不要被外面的男人給騙了。」
「他們都對你別有用心,像他們那麼骯髒的傢伙,你只會被他們玷污。」
「哥哥愛你,也只是想保護你。如果你還執意要和他們一起玩,就別怪哥哥親自動手把那些礙眼的渣滓都處理掉。」柳笙輕聲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手裡還在把玩著隨手拿到的筆刀,嚇得她當時腦子一片空白。
柳笙沒收了她的手機和電腦,拿走她所有能夠聯繫到外面的工具。他剛開始會定時給她送東西吃,是一次她趁他送飯把他推倒,想逃跑卻又被他抓回來後,他在震怒下削減了每日食物的分量:「看來還是不能讓你太有力氣。」
林綿綿至此才重新認識到相處多年的異父異母哥哥真正的性子,見她的身體日漸虛弱,柳笙倒也沒有很擔心,還挺有心情地計算著他們父母回來的日子。
「許承軒每天都給你發消息,還總用奇怪的,讓人討厭的眼神看著我。」柳笙提到許承軒時,臉上的每個表情都充斥著厭惡。
大概是許承軒的質疑讓他感到不安,所以病態的柳笙改變了主意。
他想要和林綿綿一起死。
「如果活著是我們能夠在一起的阻礙,那或許我們可以通過另一種形式,達成這個目標。」柳笙總是愛撫著她的臉,語氣溫柔地對她說,「給我自己的藥,我都已經準備好了。等綿綿一走,哥哥馬上就會跟上。」
「爸媽回來之後,看到我們兩個很好地在一起,肯定會很開心。」
林綿綿邊回憶邊擦著眼角不斷湧出的淚水,崩潰又委屈:「每次和朋友一起討論二次元病嬌帥哥都覺得這種人格的角色特別萌,現實發生了才知道這簡直是恐怖故事!」
更令她無法接受的是:「柳笙哥哥從以前就特別溫柔,像風那樣的和煦,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顧西宇也跟她一樣震驚,畢竟他也沒看出來柳笙有這樣的一面。
倘若一切真如林綿綿所說,那問題就比較嚴重了。除了關照林綿綿的身體情況,他們還得考慮到她的人生安全。柳笙現在是不穩定的危險人物,很可能連許承軒以及他的家人,包括他所接觸過的顧西宇和謝春華……他都有可能對他們不利。
目前最好的處理方法,自然是向警方尋求幫助。他們依照林綿綿的說法和她所能提供的一些證據立了案,按理來說也需要柳笙本人親自到警局一趟,但是從那天之後,他就忽然消失了。
這令所有人感到更加不安。
林綿綿的父母在收到消息後提前回到家,柳笙的生母,也就是林綿綿的繼母非常自責,認為都是因為她和柳笙父親的疏忽,才會沒發現他的心理在成長過程中逐漸扭曲。
為了不讓林綿綿受到傷害,他們暫時把她接回林父的老家。獨居的謝春華在獲得陸明仁的允許後,暫時住進了陸家。
顧西宇把自己睡的房間讓了出來:「沒關係,我和子青都是男孩子,他房裡的床也挺大,我可以和他擠一擠。」
謝春華還在猶豫:「這,這怎麼好意思……」
陸子青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哥哥很瘦,不擠,不麻煩。」
沒怎麼能發揮作用,只旁觀他們處理事情的陸子青也沒想到,兜兜轉轉,他竟然成了整件事的最大獲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