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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飛升是唯一脫離這些地方,幫他擺脫所有煩擾的辦法。
步明風看準了這點,在他知道魔煞的事情後就不斷利用此事在他耳邊遊說,誘哄著他去觸碰那個禁忌。魔煞的出現是很嚴重的,步家也擔心他會走了歪路變成可怕的魔修殘害他們,於他的修行上一直看管得很緊,不讓他有任何進修的機會,還時不時會派人來查探他的身體情況,確保他沒有正式步入修行。
他能做的也只是簡單打坐,每日爭取時間練練刀,穩住自己的基礎。
那時的他未經世事不知人類險惡的底線有多深,步明風是唯一對他好的人,他內心定是將他當成了唯一的依靠與能夠信任的親人。何況在被發現就會受罰的情況下,步明風還會努力給他帶來一些功法書籍,說他可以修而且不會輕易被察覺。他試了,一個月後來給他例行檢查身體的人果然沒有查出任何異樣,於是他開始偷偷按照步明風的指示悄悄修行。
只是他仍不願意去觸碰體內沉睡中的『魔煞』,畢竟和魔字沾邊的,應該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哪怕它能夠幫他變得更加強大,讓他……可以向他憎恨的人報仇。
可沒想到,他的身體最終還是出了意外,他也才知道原來那都是步明風下的套。
為了讓他的身體完全接納魔煞拋棄其他時,能夠奪取他體內另一部分力量的陷阱。
步天寒不知那究竟是步明風從哪裡得到的功法,在他學了一段時間後竟直接觸發他體內魔煞的運行,僅一個晚上的煎熬就讓他直接入了魔道,驚動步家所有人。他沒有在人群里見到步明風,甚至後來他回到步家報仇時,也沒能找到他。
沒想到這廝竟是藏在了天宿仙門裡。
步明風自身的資質不太好,宗門試煉都沒通過,所以只能待在步家。他不知道步天寒究竟是憑著什麼,進入的天宿仙門。但見到尋找多時,甚至幾度被他懷疑已經死去的敵人,為了掌握他現在的大致情況,步天寒腳步一拐偷偷跟了上去。
他的氣息藏得很好,步明風並沒發現。步明風最後來到的地方,竟是宗主林無痕的院子。
林無痕的宅院與顧西宇的不同,即使是房院也設下多重結界,步天寒無法直接潛入便悄悄在步明風被放進去之前,撥了點神念落在他身上。那一縷神念可以幫助他探聽步明風和林無痕的談話內容,而且還不需要消耗魔氣,根本不會被屋裡的人發現。
步明風好像是今日才剛出關:「不知宗主如此著急把我喊過來,所謂何事?」
「何事?你還還不知道?」
「宗主問的,可是那位小長老……?」
林無痕的努力壓低的聲音還是沒控制住重了幾分:「你當時回來是怎麼跟我說的?你說人已經死了!那現在的人又是誰?鬼嗎?沒修成仙於是轉鬼修了?」
步明風的聲音小心翼翼:「這……此事我也確實很疑惑,那日離開雪峰前我探過他的氣息與元神,確實已經消失。而且是他寧死都不願把自己的元丹交出選擇的自爆,當時魔修的人就在附近,想著一具死屍很快就會被大雪覆沒,便沒敢繼續處理他的屍體。我歸來向您匯報後就一直潛心閉關,直至今日出來聽人說了,才知道他沒死,還收了徒弟。」
步天寒聽到這裡,知道了他們說的人大概率就是顧西宇。
或者說,是太凌君。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顧西宇能有機會進入這具身體,原來的那個被自己同宗門的人給殺死了。
藏在院外的步天寒背靠著冰冷的牆面,無聲冷笑。
不管過了多少年,自私與可怕的人依然未變。披著的是人皮,心裡住著的卻是魔鬼。
他很疑惑,這樣的人配修正道嗎?既然手段如此殘忍,為何不直接入魔道就算了?
屋裡的對話停頓了片刻,他才又聽見林無痕的聲音:「罷了,我見他現在回來好像也沒有當時的記憶。我甚至以步天寒的事對他落了罰,他也沒有任何抗拒,先觀察一陣子再說。」
步天寒聽得微頓,疑惑地想著罰什麼?因為他當時在外邊放的話?
他垂了垂眸,盯著忽然跳出來的光板心想,顧西宇既然選擇與他作對,這些責任就是他該背下的。
林無痕又問:「他那裡暫時動不了手,給補上的人呢?我這陣子修為又有些停滯,那二長老今日與我談話時還無意提了一嘴,我不能讓其他人也察覺到異常。」
「放心,早就替宗主弄來了,人我已經處理乾淨,這是從他那裡奪來的靈元。」
「嘿嘿,宗主,我分享於你的這套功法不錯吧?」
聽到這裡,步天寒突然笑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步明風和林無痕說的,應該就是當年步明風奪走他體內另一部分靈元的邪術了。如今看來,那應該是他不知從何處獲得的機緣,自身能力若是不足——偷走別人的來補上就行。補的肯定無法完全,但就類似於洗靈根那樣,只是洗靈根的材料是尋不著的難得,這套功法屬於奪取別人的天賦,從而疊加在自己身上,能增加一點是一點。
從他們盯上了太凌君的舉動來看,應該是靈氣越是清明對他們的效用越大。這世界,誰敢與修無情道的人比天賦,比元氣的清濁?
步天寒從那倆人的口中掌握了這些重點信息後,就悄悄離開了天宿仙門的地界。他在外出鬧事,報社般地去彰顯一下存在感提醒大陸的人不要過得太安逸之前,想起了顧西宇送他的那枚勾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