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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門被人打開時,刺眼的日光從外面照射了進來,步天寒聽見了陸城的聲音。
但此時的他心思卻不在門外之人的身上,視線還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小手掌,眼神暗沉,顯然正在沉思。
步天寒當時沒考慮過那方面的事,他就是想試探顧西宇的底線,一不小心就過頭了,也才算是確認過顧西宇確實已經睡得失去意識。
為何能夠確認?
因為他這隻手碰過顧西宇身上所有地方。
不錯,是所有。他的態度甚至非常挑釁,能碰的不能碰的,甚至不該做的事他都稍微試了試,完全是在底線上挑戰。倘若顧西宇當真醒著,不管是以他本人還是太凌君的性子,都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從前顧西宇這個名字只存在於他記憶中,更深刻的接觸便只有與他的拉扯。通過那幾次的交手,明顯就能感覺到他的性子與處事的手段和無情道的修士特別相像,所以哪怕他心裡清楚現在的顧西宇是外來者,對方以太凌君的身份和他接觸時,卻沒有任何違和感。
即使是兩個人,但他可以確定顧西宇的性子與原來的太凌君是有幾分相近的。那種情況下顧西宇都沒有任何反應,就可以確實是睡著了。如此,他元神潛意識中放任他魔氣的入侵便有些解釋不通。
步天寒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沒想明白其中緣由,不由得又抬頭眼神複雜地看向門口處背對著他的男子。長長的黑髮落在他背上,整個人的氣質似乎被暖和的陽光稀釋了些許,清淡中帶著錯覺般的柔和。
步天寒又有些恍惚。
顧西宇和原來的太凌君肯定還是不一樣的,但具體究竟不同在哪裡,他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點明。
想不明白的事步天寒暫時不想了,他眼神在顧西宇修長的背影上轉了一圈,唇角忽然往上揚了揚,笑得有幾分意味深長。
至少昨夜他明白了一件事——原來無欲無求,不表示那方面就不行。
真有意思。
另一邊,顧西宇不知道大魔王背著他想了那麼多不正經的事情,正在和門外的陸城說話。
陸城見到他就禮貌地對他彎腰行了個禮,道出自己過來的原因:「師父,我今早起床後原本想找小師弟活動一番,卻發現他不在房裡。」
「您說他會不會是昨日初到仙門心情過於雀躍,夜裡又玩心大起決定到山裡或是下山逛逛,一不小心迷了路不會回來?」從表情來看,陸城是真心實意地在為師弟『謝星』擔憂。
顧西宇聞言輕嘆了口氣,微微錯開身體讓他能夠見到房裡的另一道身影:「他沒事,在我這裡。」
陸城一臉吃驚地看著坐在自家師尊床上的瘦弱少年,內心第一反應就是擔心無法無天的小師弟會被責怪,急忙道:「他這……師父,小師弟定是不習慣才會在夜裡過來叨擾您,是我沒有把他看好,請您莫要怪罪於他!」
顧西宇看著面板上的危險值,心想肯定是不能明著罰大魔王的。
「我沒有生氣,你可以放心。」
陸城作為男主,性格與心性自然都相當不錯。他想著既然這兩個人陰差陽錯被安排到一起,不曉得有沒有機會讓他們在前期培養好關係,將來就不會大打出手,連鎖效應下就能避開男主被開啟狂暴模式的步天寒殺死的結局。
顧西宇想起了什麼,趁機詢問陸城:「你我此前不曾見過面,僅憑我與步天寒那點小事,應該不足以讓你如此執著且著急地來到仙門拜我為師。」對外招新的仙門試煉算一算,日子應該也不遠了,陸城大可以再等一等的。
沒想到陸城忽然雙膝跪地,對他拜了拜說:「不知師父可還記得您當初誤入那魔頭的魔宮時,於石牢內見過一位與她兄長在一起的女孩?她應當還贈了你一件隨身物品。」
陸城這一說顧西宇馬上就想起當初坐在自己旁邊可憐兮兮又可愛的女娃,手微微一攤,一支流雲白玉簪隨著一道淡色的光憑空出現在他手心。
顧西宇輕聲開口:「你說的,是這個吧?」
原來當初那個十來歲的女孩口中提及的『二師兄』,就是陸城。陸城自幼就因為魔修們的肆意作亂被搞得家破人亡,他當時才四五來歲,在家人的掩護下重傷逃離魔爪,被路過的一位中年男人救下帶走。那位男人是遠處一座鎮子上的小宗門裡的宗主,陸城這些年一直都待在裡面為他們效勞辦事。
那位宗主沒有正式將他收為徒弟——陸城是想的,卻被宗主拒絕了,他總說:「你的天賦很高,可以飛得更高更遠,留在我這個小地方實在浪費,我不想限制你的資質。」
宗主希望他將來在找到合適的大宗門後,可以自由地去走出他的道路。即便如此,宗門裡的人早已將他當成一份子,對他也是各種師兄師弟地稱呼著。
女孩和她哥哥被顧西宇救下後就立刻逃回宗門,還激動地給宗里的人說了這件事。沒多久步天寒就開始在外邊各種鬧事,他們才知道救下石牢里的人是來自天宿仙門的一位道君,修的還是無情道。
「宗主知我有修此道的資質,便鼓勵我到天宿仙門拜你為師。我原本也想等仙門開啟招募弟子的仙門試煉後再拜入門下,但臨走前宗主為我卜算了一卦說此行必成,前提條件是得大膽一些莫要通過試煉的方式入門,所以我才會提前來到天宿。」陸城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