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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也別著急,我既然想把不屬於我的罪名洗清,自然會給你們證據。」
然後從那天開始,步天寒就開始各种放出『證據』,甚至還能直接把近期內因類似手法而死卻沒有被發現的修士屍體丟出來,讓許多正道修士不得不開始正視這件事。死的人當中包括頗有名望的高修,也包括了名不經傳的小修士,雖然名氣不至於非常響亮,但架不住他們很多都是來自頗有名望的宗門。
更可怕的是,這些人若真如步天寒所言非他所殺,就意味著他們之中出現了『叛徒』。這個叛徒能順利遊走於各大宗門之間,結交了許多人,獲得大家的信任後再下手。那人就是吃定了步天寒從來不為自己的作為辯解,順理成章地把鍋全扣在他身上,怎都沒想到這個從來不在意自己名聲的大魔頭有一日會發話。
而且他還把每個受害者都記得一清二楚,反擊的思路有條有理十分清晰,知道他們葬身於何處,還毫不在意地把曾死於他手底下的人拿出來作對比,氣得那幾個大宗門的宗主滿臉通紅,卻還得收到步天寒嘲諷的眼神,像是在嘲笑他們連自己弟子究竟怎麼死的,還要他一個兇手給他們指明白。
步天寒明顯就知道兇手是誰,但他偏偏就是不想說,故意把修真界鬧得人心惶惶,各個宗門間都開始相互忌憚,那些以修習偏門秘法為主的仙門更是首當其衝,成了被重點懷疑和排擠的對象,原本的盟友開始與他們斷絕來往,昔日仇家蠢蠢欲動趁機搞事。
他們都快恨死了,倒不是恨步天寒,而是恨透那個在各個宗門間搞事的那個人。
在天宿仙門養傷的步明風很快就從林無痕口中知道了這件事,聽說了步天寒手裡有很多相關的證明時,這傷不僅沒養好反而還因為內心積鬱而加重不少,每天都鬱鬱寡歡地躺在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還是因為步天寒曾經對外說什麼『你們若是不信,我再想想辦法,試試能否將那些怨魂從鬼界□□,讓他們上來對峙好了』之類的話,步明風不僅睡覺時會做各種各樣被幽魂索命的惡夢,就連清醒時的打坐恢復也難以靜心,總是覺得身邊有人想暗殺他,又或者覺得有什麼東西悄然靠近,睜開眼卻空無一人。
這導致他這段日子不僅沒把被步天寒弄的傷修養回來,反而還幾次氣急攻心,加重了體內的傷勢,整個人精神不振,還開始出現了幻覺。
林無痕每次過去看他就要聽他神神叨叨地說什麼鬼神之亂,有一次還差點當著其他弟子的面提起他過世的夫人,驚得他直接捏住他後脖子,瞪著步明風的眼神比後者幻象中見到的鬼魅還要駭人。
「元成君被步天寒重傷得不輕,精神紊亂,最近還是先好好在府里養傷吧。」這也算是變相把人扣押軟禁,不讓他出門。
自家師父成了這個樣子,作為徒弟之一的林千悅自然是被林無痕接回身邊。
林無痕最近確實也過得不順心,主要還是因為步天寒給的壓力。步天寒曾經潛伏在天宿仙門多年沒被發現,定是早已將他和步明風的合作給摸透。步天寒還狡猾得很,明明他和步明風也曾經對自己仙門內的人下手,可步天寒挑出的名單和沒被發現的屍首里,都故意漏了天宿仙門的人。
自然會有其餘宗門的人起疑,開始對著他陰陽怪氣,還說步天寒曾經侵|入他們仙門,指不定就是在他們這裡發現的真兇。而且不知哪兒又放出的傳言,說他不忠於過世的夫人,如果修煉邪功的正道修士真的在天宿仙門內,身為宗主的他指不定與對方有什麼勾當,故意謀害了自己的夫人。
畢竟林無痕的夫人嫁給他之前就是天宿仙門前宗主的親女兒,而且資質不弱,是許多同門師兄弟仰慕的『女神』。她與林無痕在一起後,後者就被許多人在背地裡嘲笑說資質還不如自己的妻子,遇事還需要靠她保護,無法給她足夠安全感。他雖然表面總是笑說不在意,誰知道他背地裡其實怎麼想的呢?
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個可以深思的口子,許多平日裡或從前不怎麼在意過的細節就會被挖出來討論。
比如——林無痕早些年,剛繼承宗主位置沒多久的時候,或許是迫於壓力或其他原因,修行卡了好一段時間的瓶頸,與他夫人之間的差距越拉越大。就在大家嘲笑他已經達到這輩子所能達到的頂峰時,他卻突然有了新的突破。
從那之後起,他的道行緩步日增,沒再卡過。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那位曾被許多人指望著將來會成為轟動大陸的大能修士的夫人,竟如此年輕就因病過世,叫人唏噓。
「……作為修士,說什麼重病身亡的確怪異啊。」
謠言越傳越烈,林千悅甚至被說得有些動搖,尋了個晚上問他:「爹,娘當初究竟是怎麼過世的?」
林無痕惱羞成怒下,沒忍住把自己的女兒給怒斥了一頓,直到她兩眼泛著淚光又驚又害怕地看著他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過於激動。
他只能壓下心裡的煩躁安撫:「悅兒,那些話都是魔域的人故意放出來想擾亂我們仙道人的安寧,破壞我們父女倆感情的,你可千萬別被蠱惑。」
「說不定這還是太凌君與步天寒聯合想背叛我們仙道,你想想,如果太凌君當真和步天寒沒有過任何苟且,以步天寒的性子怎麼可能留下他?魔域遍地是俊男美女,他怎可能真的對太凌君一見鍾情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