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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總感覺應下陳衛主動遞過來的『稻草』,好像有助於在阿聞和寨子人員們面前曝光他的真面目。所謂的逃跑肯定沒那麼簡單,聽起來有些冒險,但顧司令還挺喜歡這種刺激的感覺。
於是他露出些許感激的眼神,低頭道謝:「求之不得。」
「我此趟過來就是為了尉遲延,我這一世人想嫁的只有他。不管他將來會不會嫌棄我曾經被人拐入山里,至少能有見到他一面的機會,我也願意。」
顧司令堅決將深情人設立到底。
他沒錯過陳衛眼底努力壓下卻還是不小心露出來的一言難盡,大概是沒想到真會有人那麼深愛已經死了好幾個名義上的老婆的大魔王吧。
出逃計劃自然不可能馬上就能進行,需要天時地利與人和。
而且就在他們悄悄做好協議的這日的傍晚,消失小半個月的寨主正好回來了。有他的監視,逃跑計劃肯定得再緩一緩。
寨主回來的時候許多人到大門處去迎接,顧西宇身體不太好,有充分的理由可以直接待在院子等他回來。他和寨主的住處其實是在地勢比較高的地方,如果爬到前院稍高一些的地方,就能直接看見底下大門處遠遠的風景。
比如現在,來到這個世界不是坐著就是躺著,許久沒有動身的顧西宇趁著精神狀態較好的時候,爬到了前院的大樹上。爬上來是費了比以往要來得多的力氣,慢是慢了點,但他每一步都踏得很穩。
他坐在被茂密的樹葉遮掩的樹幹上,安靜地觀望著底下的風景,因遲遲見不到大魔王的鬱悶心情,好像也稍微得到了緩和。
如果這個破身體能再健康點,他可能可以在這裡坐上一整天,也不會有什麼人來打擾他。
顧西宇想得挺好,還指望著反調戲一下這個寨主,想見他回來卻找不到人,以為自己又逃跑了而氣急敗壞的場景。
可阿聞的觀察力敏銳得很,人還沒回到自己的院子,視線遠遠就已經先落在他身上。這種強於其他人的洞察力和對於某些事情的敏銳心思,又讓他忍不住想起自己的任務目標。
主要還是他看向他的眼神,總是能讓他感受到這種熟悉感。
顧西宇也只是想想,他覺得不可能是系統給他定位了錯誤的目標。
等男人帶著些許涼意回到院子時,被發現了的顧西宇已經從樹上下來,正坐在外邊的石桌旁安靜地等待。桌面上落了幾片乾枯的葉子,他也沒有動手把它們掃開,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裡,像是個安分守己地等待自己夫君回家的娘子。
尉遲延在心裡嘲笑這個想法,心道這『娘子』剛剛還爬到樹上去,哪點安分守己了?
「回來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尉遲延覺得顧西宇這個語氣聽起來有那麼點遺憾。
他心情還可以,不打算在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上與顧西宇計較,直接把從宮裡帶回來的那枚玉放到他面前,輕輕抬起下巴說:「不管你樂不樂意,你寨主夫人的身份擺在那裡就是我寨子的顏面。既然說了給你帶東西,自然會給你最好的。」
顧西宇沒想到他真的弄了個東西回來,怔愣半天才抬手把那塊羊脂玉玉牌握在手裡,上面的冰涼緩緩與他掌心的溫度相融。
他翻了個面,視線在玉牌角落四方的刻印上定格。
比小指頭的指甲蓋還要小的格子裡刻著一個『延』字,上面還上了點金漆。
……尉遲延的延?
第75章 反派是敵國皇子(十)
「這是什麼?哪裡來的?」顧西宇的尾音裡帶著一絲輕飄飄的顫動。
可能是他天天閒著沒事就在思考任務目標,以至於這普通的一個『延』字都能讓他聯想到大魔王。其實玉身上留下的字未必是原主的名字,也可能是雕刻師印下的,又或者出於其他原因而碰巧刻上去的字。
只是細想下,這是他的任務世界,出現在他身邊的東西大概率都與任務目標有關,從前個世界他一來身上就帶著上將胸針的事,便能有很深刻的感受。
而且這塊玉從質地、水頭、雕工等各方面來看都是難得一求的高級品質,可不是普通路邊小攤子或店鋪里輕易能尋得。
他不得不往某處想。
尉遲延垂眸與顧西宇對視,沒有錯過他眼底的迫切和著急,甚至還能感受到些許的激動。
不知為何,已經來到嘴邊的藉口忽然被他忘得一乾二淨。
他靜默片刻,唇瓣微動:「你想得不錯,這枚玉確實和尉遲延有關係,它原本是皇宮裡的東西。」
如果直接讓顧西宇知道了他的身份,是不是也挺好?這個人不是一直都聲稱喜歡他嗎?不管如何都要到宮裡去見他,若是讓他發現日日念叨的人就在自己面前,說的話都被他聽了去……他確實有些好奇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尉遲延沒有隱瞞這塊玉的來歷,顧西宇聽完後情緒和他預想的一樣激動,將逐漸染上他身體溫度的玉牌緊緊攥在掌心裡,許久後才不敢置信地質問他:「你……我知道我總是把尉遲延掛在嘴邊,但你怎麼,怎麼敢把他的東西給偷出來了?」
期待著收到顧西宇懷疑的尉遲延眸光微頓:「……?」
顧西宇有點頭疼,覺得陳衛說的沒錯:「你私自將我囚|禁在寨子裡已是在挑戰皇宮的權威,若讓三皇子知道你還想方設法弄來了他身邊的貴重物品,豈不是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