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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此,傅晚漁又怎麼會突然來查帳這一出。
族裡的人氣憤不已,張羅著要報官。
順天府過來幫忙的人笑笑地保持沉默。他們怎麼都行。
威北候毛了。
十月十三晚間,事情越鬧越大,眼看著就壓不住了,威北候只能又一次去找嫡長女。
傅晚漁給無病新添了一張小毯子,鋪在舊的上面,無病從很新鮮到了很喜歡,這會兒在加厚的小褥子上酣睡著。
傅晚漁倚著床頭看書,聽得秀林通稟,起身去了作為小書房的東耳房。
威北候雙眼中儘是血絲,卻已沒了上次相見的氣焰,他嘶啞著聲音問道:「你就給我交個底吧,到底想怎樣?」這三日,他想去李氏房裡詢問一些事,她卻說沒空;因她這態度,守在正房外的護衛便將他攔下。他真懷疑李氏要和晚漁聯手氣死他。
傅晚漁在書案後方落座,直言道:「第一條路,讓賈姨娘到寺廟落髮修行,向賈府追討賈姨娘為她們謀得的傅家銀錢;
「第二,將賈姨娘杖斃,您去寺里落髮修行,向賈府追討賈姨娘為她們謀得的傅家銀錢;
「第三,向賈府追討賈姨娘為她們謀得的傅家銀錢,您帶著和賈姨娘所生的兒女離開傅家,由頭好說,我給您找。」
威北候震驚地望著她。她這是有多恨他?說來說去,都容不下賈姨娘這個人。他抿了抿乾燥的雙唇,「晚漁,你也已經是出嫁的人了。」
廢話。傅晚漁心裡沒好氣。
威北候繼續道:「那你應該知道,有些男子與女子,就是陰差陽錯湊到了一起,有些則是相逢恨晚。我和賈氏,是後者。」
「相逢恨晚?」傅晚漁牽出鄙薄的笑,「是夠恨的,恨到了庶長子比嫡子大三個月的地步,恨到了嫡長女比庶女大七個月的地步。」
「……」威北候一張臉漲得通紅,「你恨我?」
「恨?」你也配,傅晚漁腹誹著,言歸正傳,「您要我給您選擇,我給了。何去何從,看著辦吧。」
「你怎麼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威北候沮喪地揉一把臉,「你所計較的,與我最在乎的不是一回事,我想一生執手的人是賈氏,我不求你諒解,只求你看在父女情分上抬一抬手,放過我們,行不行?」
柔和的燭光影里,傅晚漁凝著說話的男子,雙手撐著桌案,緩緩起身,逼視著他,「你說這種話,要不要臉?」
「……?」威北候不是被罵懵了,是從沒想到過子女敢這樣忤逆他。
傅晚漁明眸之中寒芒四射,「既然娶妻,就要有擔當;既然有了子女,就要擔負起為人/父的責任;既然心有所屬,就不該再連累旁人——你做到了哪一條?」
威北候被她懾人心魂的氣勢壓得險些透不過氣來,他也站起身來,由此改變她居高臨下的情形。卻是無言以對。
「瞧瞧你多厲害,四十來歲的人,跟女兒講什麼在不在乎、與誰執手。侯爺,您是情聖啊,我以前可真沒看出來,失敬了。」傅晚漁的語氣冷冽而譏誚,「既然是情聖,為何不選擇我給你的第三條路?你不是滿心滿意都是那個女子麼?好啊,你只管去跟她雙宿雙飛,且有子女承歡膝下——那不是挺好的麼?我也說了,會給你找到恰當的由頭。所以眼下我就不明白了,你在跟我囉嗦什麼?」
「我是個男人,也是威北候,是傅家的子嗣!」
「你早幹嘛去了?又何時有過男人的擔當!?」傅晚漁也加重語氣,「對不起原配也罷了,怎麼又娶了繼室?誰拿刀逼著你續弦了?誰拿刀逼著你跟繼室有孩子了?你是男人麼?你做過男人該做的事兒麼!?現在想怎樣?還是想又想要榮華富貴,又想要賈氏朝夕相伴,你做夢!」
威北候瞪著她。
「三條路給你擺出來了,你知道該作何選擇。否則,今夜,我不介意被下作東西的血髒了手,還保證沒人能查出端倪。不信,你就試試。」傅晚漁抬手指著門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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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賈姨娘在傅晚瑩房裡,母女兩個俱是魂不守舍。
傅晚漁回來六天而已,就讓她們的處境一落千丈。
自初十那天起,她們就被禁足在內宅。傅孟霖、傅叔霖想進垂花門,一概被攔下,他們都如此,身邊的下人就更別想進內宅了,有個小廝不服氣,吵嚷了幾句,當下就被打了二十大板,小命沒了半條。
起先她們並沒打心底害怕,料定傅孟霖會去賈府搬救兵。可是後來聽威北候的小廝說,賈夫人來過傅家一次,卻被府門外把守的護衛攔下,說我家夫人這幾日不大舒坦,不便會客,實在想求見的話,下帖子等回信兒吧。
隨後,帳面虧空的事鬧大了,到了威北候控制不住局面的地步。
要到這種時候,她們才真正認識到傅晚漁的跋扈、可怖。
可是為什麼?她們想不通原由。以前那些年,傅晚漁不是從來不理內宅的事情麼?眼下是被她哥哥的病急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