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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岩陌牽了牽唇,「手段用的差不多了,告訴他們,我在、且會一直完成殿下在世時的心愿。總會有一兩個被打動。既是公主的心腹,便是心明眼亮之輩。」
「是,屬下記住了。」
顧岩陌又吩咐道:「再有,詳查三少夫人的生平。」
「……?」進之有點兒懵,「怎、怎麼查?查哪些事?」
「她與臨穎公主一切的相同、不同、有牽扯之事。譬如,她拿捏住許世長軟肋的經過。」許世長一事,也不是傅晚漁的手法。
倒不是說傅晚漁沒那個腦子,而是傅仲霖病成了那樣,她就算想尋找許世長的軟肋,也不會施行,要擔心事敗之後,許世長再不肯為兄長醫治。
只有臨穎那種理智到近乎冷血的人,才會一面放出狠話,一面尋找許世長的弱點。她厭惡許世長,但不介意控制他,或是將他交給別人利用。
進之下了馬車,思忖一陣,想著除了三少爺交代的,不妨從猛犬相關的事入手。三少爺一定是通過無病的事,有了什麼稀奇古怪的念頭。
他無聲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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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裡,皇帝背著手,在御書房裡來來回回踱步,許久,問馮季常:「我要找的人,何時進宮?」
「……您實在要見的話,五日後,人就能進京。」馮季常明顯存著猶豫。
「這是什麼話?」
馮季常聲音放輕:「皇上,您要找的可是巫醫——有必要麼?奴才不懂。」
皇帝則道:「總得有一個像樣的理由,我才會相信她已不在。」
「……」馮季常心說,皇陵里的棺槨之中,躺著的就是臨穎殿下,這不是您當初再三確認過的事兒麼?
皇帝卻似看穿他心思,篤定地說:「她魂魄還在。」
馮季常覺得脊背涼颼颼的。
「一定還在。不然,怎麼會始終不肯入我的夢?」
馮季常忙道:「那是殿下不想擾您清淨……」
皇帝忽然發怒,「她怎麼會在乎我是否安生?她恨不得我這輩子不得清淨!」
馮季常腿一軟,跪倒在地,仍是冒險規勸:「皇上對殿下是怎樣的情分,殿下對您就是怎樣的情分,心裡不定多捨不得您……」
皇帝瞪著他,「胡說八道!她捨不得?你瞧著她臨走前那樣樣子,是捨不得我?她巴不得早些走,早點兒去跟她母后、弟弟團圓。」
「……」馮季常無言以對。
「可她不會如願的,她殺戮太重,根本就沒法子跟他們團圓。所以她不甘,她魂魄還在遊蕩。」皇帝說著,眼中閃爍著迫人的光芒,「你看到今日的無病沒有?一定是她指引著無病,甚至於——」
馮季常低下頭,藉此掩飾心頭的驚駭。
片刻後,皇帝平靜下來,語氣也沒了任何情緒,透著漠然,「抓緊辦。」
馮季常稱是。走出御書房,他抬手抹去額頭的冷汗。皇帝這個神神叨叨的勁兒,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作者有話要說:傅晚漁:瑟瑟發抖,分不清哪個更闊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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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づ ̄ 3 ̄)づ
第14章
無病撒歡兒許久,累了,在寢室一角鋪著的毯子上睡著了。
傅晚漁在東次間喝茶。
郭嬤嬤將皇帝、德妃的賞賜明細拿給她看。
傅晚漁一眼就看到了「黃金五千兩」,不由一笑。這些黃金,折合現銀,可是兩萬多兩。做生意的本錢有了著落,不需向傅仲霖摘借。
她吩咐郭嬤嬤:「等三少爺回府的時候,讓隨從帶上這些賞賜。」之前得了信,顧岩陌已經過來了,這會兒正在外院跟威北候、傅孟霖敘話。
郭嬤嬤笑著稱是。
綠蘿進門來通稟:「賈姨娘和二小姐來了。」
傅晚漁想了想,「讓她們進來。」
一些門第之中,存在著出身高貴、育有子嗣、常年得寵的妾室。
怎麼樣的主母,遇到這種貴妾,都會頭疼不已。而這種貴妾,傅家就有一個——育有傅孟霖、傅晚瑩、傅叔霖的賈姨娘。
京城有五個不相伯仲的勛貴世族:章、董、凌、穆、賈。
賈姨娘是賈府庶女,雖說胸無點墨,但是樣貌出眾,在男子面前,慣會討巧賣乖。
威北候是個有勇無謀之人,在家中時有犯渾的行徑——稍稍清醒的勛貴之家的男子,也不會弄出個庶長子。
威北候原配故去、續弦之前,要不是全族力勸,賈姨娘就仗著育有兩子一女扶正了,足見威北候對這妾室的看重。
繼室李氏進門後,雖說是世家嫡女的出身,又生下了傅季霖,但面對事事為賈姨娘出頭的賈府中人,難免底氣不足,時有忍氣吞聲的事發生,譬如賈姨娘常無所顧忌地干涉內宅諸事。
擱以前的傅晚漁,厭惡賈姨娘,牴觸繼母,所以從不摻和內宅的事,只要有空,就跟隨哥哥四處走。
現在的傅晚漁,因為不是局中人,就明白李氏是無辜、可憐的,被一個妾室壓著,實在是生涯中的無妄之災。
這種女子之間的爛帳,算來算去,癥結只是一個混帳男人。
遺憾的是,她可以發落威北候的時候,沒在意過這些事;想發落他的時候,已經成為他的嫡長女。